林寶兒嘖嘖道:“真是悽慘,聽聞慕先生同那位表妹情深義厚,似是定過親的,這次來我們林府,也是想多賺點銀子回去取這位表妹,不曾想,哎。”
花落聽的心微微沉了下去,若是原主,或許還能明白什麼意思,只是她又失憶又換了靈魂,著實是無法理解,只能勉強聽聽字面意思。若說這個表妹真的是她,那麼情深義重大約是在告訴她,他們兩個青梅竹馬的關系,訂過親的話……難道原主和這個洛舒之也訂過親?那自己可真是一頂大綠帽戴到了他頭上。
來林府賺銀子是假,瞭解她的狀況是真。又說她生命垂危,難道是她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不不不,應該不是的,花落自己的身體還是清楚,狀態不錯,應該不是她身體的問題,大約是藉口回去搬救兵了吧。
或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洛舒之也在搜尋著其他資訊,如今搜尋夠了,也就回去。
“所以說啊,我以後又有時間能夠過來玩了。”林寶兒拿起花生,邊吃邊道。
小夏聞言,臉上喜滋滋地笑著,嘴上卻嫌棄道:“誰讓你過來啊,有我們姑娘照樣玩的開心。”
“咦,”林寶兒又拿起瓜子嗑道:“昨天我記得有人哭來著,邊哭邊說……哎,說什麼來著我忘記了,小春你記得嗎?”
被叫到的小春一愣,道:“我也不記得了。”
林寶兒吃癟,小夏:“哈哈哈哈哈。”
花落也不由得笑出聲,看著這幅畫面,彷彿是回到了幾天之前,花落尚未意識到籠罩著自己的陰謀之前。
晚上的時候林嫣然差管家過來,說是最近布莊新上了一批布料,問花落想不想一起出去看看?花落想了想,覺得和或許是一個借機問林嫣然事情的好機會,於是點頭答應了。
小夏有些不解,她還在繼續跟花落灌輸著“厭惡林嫣然”的思想,於是道:“姑娘為何要答應她?”
花落抱著耐心道:“子安送過來的布雖好但是不多,如今他又忙,不好再打擾他做這種小事。林姑娘既然邀請了,那便去唄,我們畢竟是客,即使人家看在子安的面子上對我們好,但也不能讓人覺得子安帶來的人沒有禮貌不是嗎?”
“她敢說?”小夏嘟囔了一句。
花落心中覺得自己是否想多了,小春小夏……尤其是小夏,不像是那種很有心計的人。
第二日一早,剛剛吃過早膳,管家便過來問花落準備好沒有,還道:“姑娘不必著急,大小姐也只是過來問問姑娘罷了,若是沒準備好便先準備著。”
花落心道,林嫣然想的確實周到。一旁的小春收拾著,聞言道:“真是的,哪兒有一大早就來催的。”
幸好管家在房外未進屋內,所以並沒有聽到她的話。
小春小夏已經把懟林嫣然當成日常任務了,花落心知她們的目的是什麼,便不再出言阻擋,合適的時候還會附和幾句,免得被誤認為她已經開始懷疑她倆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要收拾的,天氣轉暖,也不必像以前出門那般拿披風,抱湯婆子,直接出門便好。
管家見花落出來,先行了個禮,道:“姑娘可還有什麼要準備的。”
花落搖頭道:“走吧。”
林嫣然已經在前廳等著了,見花落過來,笑著過來牽她的手,道:“除夕那天說好一起去逛逛布莊之後,我便一直心心念念著,近日剛好進了一批好布料,便想著和你一起去挑一些。”
“多謝林姑娘掛念了。”
“哪裡的話。”客氣了幾句,兩人便上了馬車。
林嫣然不是林寶兒,會想著小春小夏雖然是下人,但與自己關繫好,便不介意她們於自己同乘一輛馬車。古人階級分明,倒也剛好幫助了花落,能夠與林嫣然有個獨處的機會。
小春小夏雖然不願,但在林嫣然面前不敢說什麼逾越的話,只能在馬車旁跟著。
小夏聽力好,花落知道,於是在悄悄看了眼,發現小春小夏雖然注意著馬車裡的動向,但是看不到馬車內發生了什麼的,於是迅速捂住林嫣然的嘴往旁邊靠了靠,低聲道:“我問你一些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林嫣然不愧是林嫣然,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對於花落突如其來的動作沒有表現出半分驚愕,甚至連嘴角的微笑都沒降下多少。
手心中柔軟溫熱的觸感讓花落有些不舒服,她放下手,道:“君子安到底是什麼身份,我是誰?”
林嫣然對花落的動作未曾驚訝,對她的話卻驚了一驚,道:“洛舒之告訴你的?”
“你認識他?”花落不由的提高了音量,隨即馬車外傳進小夏的聲音:“姑娘可有什麼事?”
花落自知剛剛的話被小夏聽到了,於是道:“我問問林姑娘可認識什麼厲害些的繡娘,想給衣服上繡一些紋樣。”若直接說沒什麼,而對方明明聽到些話,自然會懷疑,編造這樣一段話似是而非的出來,反而容易讓人放心。
林嫣然也道:“布莊一般會有繡娘,到時候讓繡娘把紋樣拿出來,你挑挑。雖然聽起來像王婆賣瓜,但我家布莊的繡娘手藝是真的好。”
“那多謝林姑娘了。”
話畢,又等了一會兒,見小夏不再起疑心,又湊近林嫣然,低聲道:“先回答我的問題。”
林嫣然沉思片刻,道:“你若是真的半點都不記得,那暫且不記得吧,也不要知道。對你目前的狀況來說,只有什麼都不知道,才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