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聞言道是他生氣了,趕緊安撫道:“小夏小女兒的心思敏感,當初與我也是這般生分,後來才慢慢好的。”
小夏心知自己又說錯話了,吐吐舌頭,小春白了她一眼,對林寶兒道:“小夏嘴上沒有個把門的公子也是清楚。”
林寶兒倒是不在意這個,反而對今天小夏沒有跟他頂嘴很是好奇,觀察小夏良久,調侃道:“莫非是君公子來信管教過小夏了,今日居然知道自己說錯話?”
小夏聞言瞪了他一眼,花落下意識接嘴:“差不多。”
“啊?”林寶兒對自己能猜中很驚訝。
花落反應過來,急忙解釋道:“他來過信,但沒說。”
小春介面:“姑娘的話跟公子差不多。”
“哦。”林寶兒語氣和表情在說他懂了,但眼神很明顯地叫囂自己沒懂。
花落咳了一聲,沒再說話。
幾人有的沒的瞎聊,看時間差不多了,便一起出門去前廳。
小春依舊是給她裹上厚厚的鬥篷手裡塞進了湯婆子,衣服恨不得將屋子直接挪到前廳的架勢。中堂比之前去的前廳好很多,至少是一間屋子。花落到的時候,中堂已經燈火通明,裡麵人影綽綽。
“二公子,花落姑娘來了。”裡面不知道是那個小丫頭,瞧見他們來了,尖尖的聲音叫了一聲。
門口的厚門簾被掀起一角,露出林嫣然那張白裡透紅的臉,她笑道:“快進來坐。”
花落一進屋便問道一股淡淡的花椒味,林寶兒似是對花椒味有些敏感,打了個噴嚏,林嫣然一邊牽著花落入座,一邊道:“屋子前幾日用花椒塗牆,雖然你身體好些了,但也不能大意了。”
林寶兒聞言吃醋道:“姐姐可不曾對我如此好過。”
林嫣然反問:“你是個姑娘家?”
花落心中五味陳雜,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她對林嫣然的印象一直不好,但人家對自己卻是真的好,從不曾因君子安離開而怠慢自己,並且在臨近年關那般忙碌的時候想到自己一個人過年,想到要在今天邀請自己,想到她身體不好,想到提前讓人用花椒水塗牆。花落已經換了藥的事沒有特意和誰講過,但她卻知曉,想必平日便對自己十分關注。
現在吃飯還早了些,桌上放這些花生瓜子,茶水點心,還有一些蘋果,林嫣然道:“這蘋果是隴中運來的,十分脆甜,我讓人焐熱了,等你來剛好能吃。”
蘋果已經被削過皮,切成一塊一塊的小牙兒,擺在盤子裡,晶瑩剔透的似一塊塊美玉。花落拿起一塊放在嘴裡,清甜可口,果然是比花落以前吃過的蘋果都好吃。
林嫣然見她喜歡,道:“到時候我讓你送一些去你房裡,蘋果是個好東西,不怕多吃。”
“這怎麼好意思,這般麻煩你。”
林嫣然聽到花落這樣說,似是有些不開心,嬌嗤道:“何必如此見外。”
花落心道:我們並不熟啊……
熱情的林嫣然讓花落突然有些無所適從。
當初答應的很爽快,現在花落卻有些後悔。她不是那種在哪兒都能說起來的人,三個人坐在桌子上,林寶兒還一直在嗑瓜子吃花生,她與林嫣然靜悄悄地坐著,氣氛有些尷尬。
良久,花落問林寶兒:“要是餓了就上菜吧,瞧你吃的這一桌瓜子皮。”
林嫣然也發現了,斜斜地瞥了一眼林寶兒,嫌棄道:“這麼大人還跟個孩子似的。”話畢招呼下人趕緊打掃。
林寶兒不服的撇撇嘴,突然問道:“花落,過年君公子可有送你些什麼?”
“有……”花落還未說,林嫣然卻道:“即使有什麼也不該是你問的。”
林寶兒聞言,臉一紅,低下了頭。
花落打著哈哈,道:“其實沒什麼的,平時和寶兒玩鬧慣了,沒什麼不好說的。”話畢,又向林寶兒道:“送了幾件衣服,幾匹春料,立了春好做幾套衣服穿。”
林嫣然也道:“之前置辦新年衣裳的時候,便想叫姑娘一起去挑幾匹可心的布料,但一想君公子自然會幫姑娘弄好。姑娘身體尚未痊癒,這大冬天的再添了病可就是我的罪過。這樣,待年後天暖,姑娘不嫌棄蜀中的布料的話,我們再一起去挑挑。”
新衣服自然不會有人嫌多,花落身體微微偏向林嫣然的位置,點頭道:“好。”轉念又一想,五匹布料也能做挺多,必須是夠等到君子安回來接她,但早就聽聞蜀中的布料好,繡娘好,而且那五匹布料只有五個顏色,她多挑一些衣裳顏色還能多些,只好半糾結半不願的應許了。
又說的沒話,又沒個電視讓花落放放視線,在這兒端坐著很有過年的氣氛——一如去不熟的親戚家相顧無言,唯有尬笑。
林嫣然又問了林寶兒今日的學習,林寶兒先是一一答了,又沮喪道:“阿姐,大過年的就不能不問嘛。”
“我近日忙,沒時間問你,若是你荒廢了,到時候先生又要打你手心,你還不得來煩我。”
許是花落在這兒,林嫣然這句說的林寶兒有些不好意思,他悄悄瞧了花落一眼,道:“先生向來覺得我文采好,怎麼會打我手心。”
“罷了吧,”林嫣然習慣性拆弟弟的臺,道:“誇的太過,到時候拿不出東西可就丟人了。”
“誰說我拿不出?!”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隨便一擊就中了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