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森找了條大圍巾裹住他,帶著人下了車:“往裡走。”
顧揚越發莫名其妙,跟著他一路走到公園最中央,這裡相對要安靜一些,常青灌木叢圍著小廣場,裡面錯落放置著一組雕塑群。
“怎麼樣?”藍森問。
“神叨叨的大半天,就是要帶我來看這個?”顧揚敲了敲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是創意工廠做的吧,還不錯,但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你再仔細看一遍。”藍森站在身後,雙手扶住他的肩膀,“有一個是屬於你和陸總的,有著獨特的愛情氣質。”
顧揚:“……”
實不相瞞,我覺得都差不多。
而且為什麼屬於我的愛情雕塑要矗立在公園裡?
但為了不讓這份脆弱的友情再遭到毀滅性打擊,小藝術家還是配合地指了指其中一個最大的:“這個?”
藍森頓了頓:“那是印度野犀牛。”
顧揚換了一個指。
藍森目光幽幽:“那是澳洲大袋鼠。”
……
顧揚自暴自棄:“庸俗的金錢已經腐蝕了我的靈魂,你還是告訴我吧。”
藍森堅持:“靈魂是能被藝術洗滌升華的,我覺得你還可以再試試。”
顧揚雙手插進衣兜裡:“骯髒的財富矇住了我的雙眼,你再不說我走了。”
“喂喂!”藍森一把拉住他,認輸,“好好好,那個,紅色的。”
顧揚伸長脖子仔細觀察了一番,疑惑道:“那不是西紅柿嗎?”
說完又一怒:“為什麼我的愛情是被印度野犀牛圍著的一個西紅柿?!”
靈魂摯友太野蠻,藍森確實打不過,只好哭著解釋:“那是一顆音符上的心。”
顧揚坐在他身上評價:“看不太出來,而且野犀牛又是怎麼回事 ?”
“那是區政府要求的抽象動物園。”藍森說,“和你的愛情沒關系。”
顧揚把他拉起來,覺得此搖滾青年送禮的邏輯很有問題。
“我是這麼想的。”藍森拍拍身上的草葉,伸手攬住他的肩膀,眉飛色舞道,“這麼美妙的愛情,只放在你家多沒意思,得拉出來讓全市人民共享,正好有這麼個機會,我就把它放在了公園裡。”
話剛說完,一隻狗就溜溜達達跑過來,在愛情下抬起後腿。
淅淅瀝瀝的聲音綿延不絕。
藍森和顧揚沉默地欣賞完了全過程。
迎面一陣刺骨狂風呼嘯卷來。
搖滾青年和小藝術家同時裹緊外套,吸溜了一下鼻子。
算了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