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明白,柏七七和老周都覺得他是毒梟在測新藥,但那實在太玄幻了。”顧揚坐起來一點,“楊總不是聽到內幕訊息,說暮色下一季的新品很繽紛和幻彩嗎,所以我猜易銘是從那些噴繪裡得到了靈感,今晚想繼續去看,結果卻剛好遇到了一群吸毒青年。”
“有可能。”陸江寒點頭,“明天我先找人去派出所打聽打聽。”
“嗯。”顧揚試圖下床,“那我回去睡了。”
陸江寒卻把他壓進柔軟的枕被堆裡,不由分說關掉燈。
“哪兒都不準去。”他在他耳邊說,“就在我懷裡睡。”
顧揚僵硬了片刻,從鼻子裡擠出一個輕飄飄的“嗯”字。
……
第二天一早,不用陸江寒打聽,柏七七已經打來了電話,說昨晚那人不是毒梟,是來拍噴繪的普通群眾,而且由於給警方提供了癮君子們吸食毒品的全程錄影,還得到了表揚。
“可把老周失望壞了。”柏七七語氣很遺憾。
“和我們猜得差不多。”顧揚對陸江寒說,“他就是去拍那些噴繪的。”
“結果被扣在派出所裡一整晚,也挺好。”陸江寒整理了一下襯衫領,“不會又是照搬那些塗鴉,用來做新品吧?”
“不好說,有可能是由塗鴉衍生出的新想法,也有可能是照搬,反正他的確能做出這種事。”顧揚幫他打好領帶,拉住湊近交換了一個早安吻,“我真的可以擁有半天假期嗎?”
“最近公司也沒什麼事,你想在家待一整天都可以。”陸江寒笑笑,“這點特權老公還是能給你的。”
因為“老公”兩個字,顧揚直接把總裁趕出了門。
是很冷酷的小藝術家。
回籠覺睡醒也才剛剛十一點,顧揚打電話給陸江寒,問他晚上要不要回家煮……不是,吃飯。
“晚上還有點事,自己吃吧。”陸江寒說,“我可能要九點左右才能回來。”
顧揚把臉深深埋在被子裡,那裡還有獨屬於某個人的,很清爽的沐浴露香味,混合著檸檬和鼠尾草的氣息。
他說:“嗯。”
陸江寒掛掉電話,完全沒領悟到自己的小藝術家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旖旎芬芳,還在認真思考另一件事。
——總裁打算練練廚藝,讓我們來看一下究竟是哪間小廚房這麼幸運呢?
——此時,恰好一名副總裁路過。
楊毅淚如雨下:“我能拒絕嗎?”
陸江寒說:“不能。”
於是在下班路上,楊毅只好喋喋重複了八百次,我家廚房是我媽你伯母剛裝修好的,要是燒了,她要和我拼命。
“行了行了,你給我閉嘴。”陸江寒抽出一把菜刀,閃著鋥光瓦亮,鋒利的光。
楊毅轉身就出了廚房,太危險了,還是出門買創可貼吧,感覺遲早能用到。
方棟精心指導大外甥切番茄,並且不斷花式表揚。
也不是很難嘛,總裁心想。
社群小診所裡,年輕的實習醫生吃驚地問,楊先生您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要買這麼多創可貼和碘酒繃帶止血藥?
“家裡來了個新手廚子。”楊毅說,“有備無患。”
就那業務水平,買再多也不嫌多。
等他回家的時候,廚房裡果然正躥起一股一尺高的火。
“我x!”他被嚇了一跳,迅速摸出手機按下119。
“你鬼叫什麼呢?”陸江寒用鏟子在鍋裡扒拉了兩下,讓火苗變成了更濃鬱的菜香,“行了,吃飯吧。”
於是楊副總就又重複了一次,我x。
這畫面。
太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