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陸江寒說。
顧揚一愣,你知道?
“說實話,其實楊毅並沒有查得很清楚,,“普東山的新店對寰東來說很重要,團隊成員的人品也是考核標準之一,不過最後,我們還是選擇了相信你。”
因為最後三個字,顧揚鼻子瞬間一酸,聲音沙啞而又低不可聞:“謝謝您。”
“無論是秋冬時裝秀還是在學校裡,你的才華一直沒有被掩蓋,所以我們覺得,你應該沒必要從別人手裡搶東西。”陸江寒說,“剛剛看到那些稿子,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那時我一點社會經驗都沒有。”顧揚揉揉鼻子,好讓呼吸更通暢一些。
易銘當初是來學校點名要的他,還以為是難得的機會,沒想到最後居然會是陷阱——或者也不能說是陷阱,畢竟據說在新人的圈子裡,這種事再普通不過,可能易銘在剛開始的時候也沒當回事,以為和以往一樣,用錢和機會就能擺平。
顧揚的情緒依舊有些糟糕,思維也不算清晰,不過陸江寒還是很有耐心,聽他說完了整件事。
“但許淩川應該是不知情的。”顧揚又補了一句,“上次在寰東開會,他還讓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陸江寒笑了笑:“在淩雲的酒會上,我和楊毅也討論過這件事。”
“然後呢?”顧揚問。
“楊毅說假設他是你,如果明確品牌已經拿不回來,那麼他會選擇繼續和易銘合作,用來換取天價報酬。”陸江寒說,“否則就是精神和物質的雙重損傷。”
“可我想拿回nightingae.”顧揚強調,“那對我很重要。”
陸江寒點頭:“所以那些新的稿子,是你自己畫出來玩的嗎?”
顧揚沒吭聲。
“還是說你要把他們賣給易銘?”陸江寒拍拍他的肩膀,“別緊張,這不是錯誤的選擇,更不是出賣靈魂。”
“算是吧。”顧揚把那疊稿子拿過來,“但其實我還沒想好。”
陸江寒示意他繼續說。
這次的故事要比前一個更加沉重和真實,普通家庭被重症病人拖三四年,不用想也知道目前是什麼狀況。
“反正已經被他拿走了很多稿子,再多一次好像也無所謂。”顧揚嘆了口氣,“而且薛老師對我很好的,他已經走投無路了,我不想因為幾張設計稿,就眼睜睜看著他的兒子出事。”
“我不反對你把稿子給易銘。”陸江寒說,“但以後呢,你有沒有考慮過?”服裝不比建築物,可以一個設計就矗立數百年,每個季度、甚至每個月都需要新鮮血液。
“他會一直找我的。”顧揚沮喪地說。
陸江寒反而被他的表情逗笑:“然後?”
“然後我還沒想好。”顧揚用力拆開一袋薯片,“可世界上也沒有第二個薛老師。”
“嗓子還在疼。”陸江寒提醒他。
顧揚只好把拆開的薯片袋遞過去。
吃嗎。
香辣魷魚味。
“你很聰明,不過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可能還沒找對狀態。”陸江寒建議,“要不要先冷靜一段時間?然後再考慮要怎麼走下一步。”
“沒時間考慮。”顧揚搖頭,有些不易覺察的小煩躁,“薛老師那頭等不了,而且……我也沒心情仔細考慮,我已經好幾天不能專心工作了。”
“那需要建議嗎?”陸江寒又問。
顧揚說:“需要。”
顧揚說:“謝謝陸總。”
“你的薛老師目前需要多少醫藥費?”陸江寒把薯片放回桌上。
“不知道。”顧揚沒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