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琪糾結一會兒,又問:“你的家人在等你嗎?”
他搖頭。“沒有。”
“另一半呢?”
他笑了,那笑有些意味深長:“原本準備成為另一半的,但是出了點事。”
謝安琪想到那晚的兩個小孩,好多話在心裡滾了好幾圈始終問不出來。其實問不問對他沒什麼影響,他能猜到她的心思,只是謝安琪得不到答案,總覺得心口像紮了根刺而已。
“她被抓走了。”
謝安琪眼眶濕潤。
“她好看嗎?”
他點頭,“嗯。”
“你出來是為了找她,是嗎?”
“對。”
謝安琪聽不下去了,胸口悶得快要呼吸不過來,她也不知這種情緒為何而來,一起身,豆大的淚珠吧嗒一下掉在水裡。
“我在你們眼裡,是野獸。”他說。
“在我眼裡不是。”謝安琪反駁他。
“只有你說不是,那不算。”
“別人說的重要嗎?”謝安琪的視線已經模糊,“如果找到她呢?你會跟她一起回到海裡嗎?”
“我回不去了。”
“如果能回去呢?”謝安琪堅持要得到一個答案。
“安琪,你自己已經有答案了。”
謝安琪沒想到今天的談話如此的讓人不愉快,她站在水池邊淚眼婆娑看他。
“我知道她在哪裡。”
他深深看她一眼,說:“我也知道,她死了。”
“為什麼?”
“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所有。”他把畫板往水池邊一放,修長的魚尾在水池中輕輕攪動。
“大自然給予所有生物的生命都是一樣的。能量守恆是此消彼長,此長彼消。如果他們說的那個馬先生真的把她抓到了,並且因此讓馬先生挽回了一條命,那麼,她是沒有存活的可能性了。”
“所以起死回生其實就是以命換命?”
“嗯。”
空氣瞬間安靜了,深海轉頭看她:“你還看到了什麼,是嗎?”
謝安琪點了點頭,心裡的那句話她沒說出口,深海也沒解釋。
氣氛好像全被破壞掉了,他把畫板放在地上,小貓看他又看謝安琪,後者低頭看著腳尖。
“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