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桌往裡,幾個高階儀器放在其中,顯得冰冷而又無情。
辦公室的一角放著幾株植物盆栽,蒼白的白織燈掩映下顯得無力又沒有生氣,上面還有幾粒水珠,是剛澆水沒多久的。
角落裡堆著幾箱白紙還有書,疊放有些淩亂。
這裡的一切都那麼的無趣單調,謝安琪不知道爸爸到底喜歡這裡什麼。
她轉了一圈,發現沒什麼特別的東西,正想出去走走,忽然看到了落在辦公長桌底下的一張草稿紙。
她蹲下身,將紙撿起——是空白的。
她翻開另一面,頓時就驚呆了。
這是一張人魚圖。
謝安琪對著燈光傾斜幾下,看到紙張上顏料的痕跡,得知這圖是畫的,並非電腦列印出來。
她快速掃了一眼,目光停在了人魚的臉上。
很漂亮。人魚的面容跟人類稍有差別,但卻不影響那是一張世間少有的絕美容顏。
謝安琪以為是女人魚。目光繼續往下,在看到他平坦的胸部時,才知道是男的。
他體型修長,上肢矯健有力,從腰部以下是一副修長的魚尾,魚尾是幽藍色的,神秘而又迷人。
他雙目緊閉,頭部沒有頭發,高高突起長鰭從頭頂上一直延伸直至後腦,耳朵尖細。
謝安琪發愣期間,手一鬆,小貓咪順著她的手臂跳了下來。
它在地上走了幾步,喵喵地叫了幾聲。
小貓在辦公室裡轉轉停停,突然就跑出去了。
謝安琪將紙張折疊好,揣進口袋裡,也跟了出去。
小貓往前走了一會兒,突然回頭看她,謝安琪以為它不會再走了,跑上去,與它相距僅有一步之遙時,貓咪又往前走了。
幸好一路過來,並沒有碰著人,謝安琪只好一路緊隨。
來到一個較為狹窄的小道,小貓終於停下腳步了。謝安琪聽到前方有人在說話,她小跑上去,將小貓抱在懷,躲到旁邊敞開的門後。
“我只能盡量了。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不知道你帶來的人給他注射了何種物質,他的身體機能幾乎全部衰退,肌肉還有面板加速萎縮。雖然對他做了緊急處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度過這次危險。當然,我希望他能安然無恙,但是會不會對他的內部器官造成別的影響,這個我無法決斷。”
謝安一口氣說完,靜靜等著許永安的回應。
謝安繼續說,“他的生命特徵正在消退,你們抽光他的血液,甚至骨髓都沒有用。他跟我們人類這個物種不同,一旦他的生命跡象開始下滑,那麼就算他擁有再強的細胞修複再生能力,再拿出來使用,也沒有多大作用。
剛才,他們的實驗結果你也看到了。就算他們從他身上抽走一百斤的血,也無法在老闆身上顯現出效果。”
謝安說到此已經仁至義盡,許永安到底是要剁要剮他,謝安也不再勸解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許永安沉默片刻說道。
“有。”謝安脫下手套,抿了抿嘴,眨眨眼。“只是你不會喜歡這個方法。”
“你說說看。”
兩人慢慢往回走。
“我跟你說過,他生於海,活於海。我們製造的藥水或者什麼東西,就算能將所有液體弄得跟海水毫無差別,可對於他來說,始終不一樣的。如果他能恢複過來,我想帶他去海邊進行身體機能的修複。等他的生命力旺盛後,再對我們報以信任,那麼我想對實驗會很有幫助。”
“當然我知道這不可能。”
聲音漸漸遠去,許永安沒有開腔,都是謝安一路在說。
“再者,他能不能活過來還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