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嫂子,洛洛不是沒事了嗎?我剛剛還聽見你們在裡面笑得可開心了。”趙敏依舊板著臉:“你和老郝先回去吧。”
陸洋頓時一陣迷茫:“什麼意思?”
“洛洛,不想見你,你先回去吧,今晚我留下陪她。”趙敏說完,對郝建國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將人帶走,隨後自己轉身又進了病房。
陸洋看著緊閉的病房門,心裡更加惶恐,轉頭問郝建國:“老郝,你說這咋回事兒?剛剛你是不是也聽見他們在笑,怎麼這麼一會兒就翻臉了?”
郝建國上前拉著陸洋的胳膊:“行了,先回去吧!女人心海底針,哪兒是你能懂的。”
郝建國授老婆的意將陸洋拉走了,可是陸洋這心裡卻更加忐忑,忽上忽下的難以安定。
“老郝,你說現在洛洛懷孕了,我怎麼能不在身邊陪著?”陸洋心裡的喜悅還沒來得及和言楚洛一通分享,這就被下了逐客令,連面都見不到,心裡簡直像是住了一百隻螞蟻,抓心撓肝的難受。
“行了,你嫂子不是說了嘛,今晚她陪著,有你嫂子在你還不放心是怎麼著?”郝建國一邊託著陸洋出了醫院,一邊繼續道:“今晚不然你就去我哪兒吧,你嫂子也不在,你媳婦也不在,兄弟我陪你。”
這邊趙敏打發走了陸洋,進了屋就開始給言楚洛普及孕期知識,說累了,言楚洛也就睡了。
言楚洛的病房被安排了一個兩人間,旁邊的床位正好空著,趙敏晚上也有地方睡。
第二天一早陸洋就興沖沖的煮了粥來給兩人送早餐,可是一進門就看見言楚洛正和趙敏說說笑笑的吃著早餐,看到陸洋進門,笑顏頓時就斂了起來。
這是之前和趙敏說好了的,要先晾一晾陸洋,讓他徹底長一次教訓。
陸洋果然灰溜溜的被趕出了病房,他提著保溫桶出了醫院,看著清晨的暖陽,心裡卻異常的冰冷。
現在陸洋算是徹底的清醒了,心裡那個解不開的結也瞬間通暢了。
媳婦看不成,還有一個兄弟等著自己去關心,他直接去了闞朝陽家。
闞朝陽心情鬱結,雖然已經出門見人了,可是臉上還是一張愁苦的容顏。
陸洋看著闞朝陽的模樣,想起了前兩天的自己,終於也明白了言楚洛的氣由哪兒而來。
他從廚房拿出兩個碗,將保溫桶裡的粥倒出來兩碗,遞給闞朝陽一碗:“行了兄弟,別一臉苦大仇深的了,我們自從做飛行員的那一天起,就知道這個職業是做一天是一天的,我們都無法預知明天我們還能不能飛。”
闞朝陽看著陸洋端在他面前的粥,粥飄著輕淡的香氣,可是他卻一點胃口沒有。
“也許你說我現在站著說話不腰疼,可是我們回頭看看我們身後離開的那些個兄弟,哪一個當初不是要死要活,可是如今一個個都是光鮮亮麗的。
我們空軍飛行員都是一等一的漢子,沒有誰能被這個困難擊倒!如果你願意,我會和上面申請給你調到文職,還在咱們空軍系統,就算是不能飛,也離著這片天空不遠。”
闞朝陽抬眸看向陸洋,這幾天沒吃好沒睡好,眼眶微微下陷,眸子灰沉一片,沒有一絲光彩。
“老陸,我們一起飛了多少年,你應該最懂我的,我捨不得。”
陸洋點頭,伸手握住闞朝陽的手:“我當然懂,我現在也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們的生命週期從來不是歸我們自己所左右的,在我們能飛的時候,我們沒有愧對那些日子,離開時就少些遺憾。
你有什麼未滿足的心願就告訴我,我幫你去做,如果我也做不完,我就繼續傳承下去,只要一直有人在飛,就一直傳承著大家心裡那個夢。”
闞朝陽伸手回握住陸洋的手,用盡了所有的力量,好像在傳遞著心裡感受,陸洋瞭然,似乎明白他想要說的一切。
陸洋從闞朝陽家出來,直接去了軍部,無論如何他要為闞朝陽爭取一下,不管上面的意見下來沒有,他都要去試試。
他筆挺身姿在首長辦公室門口站好,正要喊一聲報告,卻被門內的聲音驚住了。
陸洋只覺得腦袋裡頓時“轟”的一下炸開一道響雷,久久的無法平息下來。
就在這時,警衛看到陸洋站在首長辦公室門口,喚了一句:“陸師長,你找首長?”
大概警衛員的聲音太過洪亮,驚動了辦公室裡的人,陸洋剛剛點頭應了一聲,大門就從裡面被開啟了。
陸洋要見的人就這樣臉色鐵青的站在陸洋的對面,眼眸銳利的看著他,冷聲道:“陸洋?先進來吧。”
陸洋敬了一個軍禮,問了聲好,跟著人進了辦公室,房門關上的一刻,沉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都聽到了?”
陸洋一怔,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