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博宗看著恆娘,發現她是說真的,就有點沒興趣了,說道,“你要什麼定金?什麼說法?”
“您能給什麼定金?銀子?寶貝?我經商的特權?還是,這水泥的獨家售賣?至於說法?那就更重要了,您是好奇,對就今兒一回呢?還是您想要的時候,我就得提供服務,用準確的話,是外室,不過,也可說是小妾,或者只是有時限的紅粉知己啊?”
肖博宗正坐,看著一邊歪在被子堆上沒正行的恆娘,看她一臉笑意,卻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但這個葉氏,是會武藝的,當初進獻200萬兩銀子,何等魄力,這個女人,可不是會吃虧的性子。這看似無害的小貓,也是有爪子的。也幸好,他不如葉恆娘所想。
“這生意要做大,也必須做大,不過,這方子必須獻給皇上,至於你,可以在江蘇一省做這生意,若是你想分給其他人去做,也可以出售方子。”
恆娘眉頭一皺,“你的意思說,其他的省份也是如此嗎?皇帝會收錢?”
“皇帝是這天下最缺錢的人,你可別忘了,這鹽、鐵等礦産,是不得私自開採的。我許給你一個省,已經算是不錯了。這水泥若是成了,就會交給各地的皇商,若是那個省份沒有皇商,就會選出來。”
恆娘點頭,她本來也沒有想著自己開水泥廠,因為太麻煩,她只要掙這方子的錢就好了。說道,“也好,不過,我也會出售方子的,至於人選,當然是價高者得。而他們日後的事情,可就不歸我管了,我也不負責。”
“這是自然。因為現在這邊的情況緊急,水泥若是可行,就必須盡快,所以這邊的廠子,也要早點辦起來。你這裡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重要的當然是水泥廠對於工人身體的損害了,還有,這水泥的生産機械也不小,很複雜,也需要趕緊打出來。若是用人力,耗費不小,不如用水利。帶動機器。這沿海的地區都不缺水,正好可以利用。”恆娘娓娓道來,這些是她沒寫到方子上的。
關於環保,關於粉塵的危害,恆娘說的很詳細,而且也說了一些解決的辦法。之後,又說到了機器的事情。這個需要許多的鐵,這一點,就得朝廷特批,因為鹽鐵的銷售是有限制的。恆孃的難處,也有這一點。
這一說,就說了很久,然後破雲就進來了,當然也是因為聽出屋裡的兩個人根本沒什麼事情。
“主子,咱們家老爺來信了。”破雲嘴裡的老爺,當然就是指恆孃的親爹了。想起來,他也確實是不孝,讓父母擔心了,自從知道自己同崔毅和離了,就一直在勸和,恆娘連著寫了幾封信讓父母放心,但是顯然,葉文達和劉氏都非常的固執。覺得女子一旦和離,不管是對恆娘,還是對於恆孃的孩子來說,都是極大的事情。在信裡。恆娘也知道了,崔毅並沒有消停,一直在寫信試圖說服恆娘迴心轉意。但是在恆娘看來,明知道是火炕,為什麼還會往下跳呢?如此,遍成了僵局。
信就在一邊,肖博宗掃了一眼,也大概知道內容了。沒有說什麼,只是站起來,去看水泥的情況,留下恆娘獨自發愁。
門外的下人正在給水泥澆水呢!還有一個箱子裡更大,裡面放了鐵條的。肖博宗關心的問清楚。
屋裡的恆娘想著崔毅的事情,也是愁眉不展。恆娘知道了,原來自己父親立功的那出事情,是有人幫忙,幫忙的人就是崔毅。而崔毅是動用了崔家的人脈幫忙將事情完美解決了。還說了,崔毅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敷衍周氏而已。安撫好周氏,等他外放了,就會直接找個理由,帶著恆娘和孩子上任的。絕對不是恆娘聽到的那樣。而且崔毅還保證,她絕對不會讓恆孃的銀子落到除了小三元和錘頭之外的人手裡。還說恆娘沒了孩子。崔毅又失望,又傷心。又覺得恆娘太過決絕,竟然因為和他置氣,就流掉了自己的骨肉。事後更是不聽解釋,把事情弄到了皇上面前。
之後,更是說恆娘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和夏廣淵走的很近,外界穿上很是不堪。不久,追風走了進來,端來一碗冰乳酪,恆娘端著碗,一口一口的拿著勺子吃著,心裡想著事情。追風是知道這些事情的,說道,
“主子,您是選少年夫妻的崔毅大人呢?還是選懼內的夏大人,還是選擇霸氣的老頭啊!”沒錯,恆娘對外都是說,那老頭,那老頭的。
水泥得到了肖博宗的青睞,連夜就要實驗,就要寫摺子,還得跟幕僚們商量,對這水泥進行更多的實驗。
之後,恆娘又接到了兒子們的來信,這是她最盼著的事情,接到了兒子的信,恆娘總是看了又看,連著看幾天,一直到下一次兒子的信又來,下人們都知道這個規矩。恆娘接到信很開心,然後幾天,都心情極差。
“主子,你為什麼總是接到少爺的信的時候開心,然後又不開心呢?”紅豆也算是被波及了。但其他也未必知道什麼內情,所以恆娘才沒有將他們清理了。而清風和明月則不同,他們的訊息肯定是更靈通的,但是一言不發,就算是不是背叛她,那也是失職。恆娘不可能再留。
聽了紅豆問,恆娘看著窗外的炎炎烈日,說道,“如果沒有發生哪些事情該多好,如果一切都如我想的那樣改多好,我就不會和我的孩子母子分離。一想到我的孩子,還有我沒有出世的女兒,我就咽不下這口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這時間最難抑制的就是思子之痛。”
17 氣暈了
恆孃的話,讓綠豆也沒了話,當娘,尤其是像恆娘這樣愛子如命的女人,遠離稚子,自然是悲痛無以複加,平時刻意的不去想,一旦想起來,就痛徹心扉。而這種痛,必然會聯想到有如此痛苦的原因,對崔毅的恨,就更難釋懷。當初有多愛那個人,如今就有多恨那個人。而被利用、被欺騙、被出賣,那仇恨就會增加百倍,加上不能和兒子在一起,恨意可以說是滔天了。
綠豆想了想,又說道,“主子,諸城縣來了一封信,不知道主子是不是想看?”
恆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擦幹了淚水,想起正事來,崔毅絕對不會寫什麼道歉信的,因為他從來就不絕對自己有錯。若是想寫什麼勸說的信,或者是要求重修舊好,他也不會那麼蠢,肯定一看到開篇,恆娘絕對不會再看他給的一張紙。
恆娘開啟信,裡面是崔毅的筆跡,這筆人人誇贊的書法,當中有多少恆孃的功勞啊!如今已經哭過一次了,再哭一次,不符合自己行為準則,即使是女人,也不能哭個沒完,連著哭兩次就是懦弱。
崔毅的信上寫了一些諸城縣的事情,他大掉了山賊,平定了地方,現在已經讓縣裡的民眾開始種植晚熟的莊稼,保證今冬明春有糧食可以吃。同時,還退廣地瓜、土豆、玉米等高産的糧食,推廣套種。阻止村民進山打獵。採摘野菜蘑菇。對於一些孤寡老人給予一定的照顧。
他還說,給兒子寫信了,他們都很好,學業進步了。還說在縣衙外面居住,住院的院子裡種植了葡萄,支起了葡萄架子。還仿照著老家的佈局,在院子中心大一口井,井邊用柵欄圍著。還說,他等她回去。
回去?井邊的柵欄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建的,如今為了誰的兒子?回去?所有的事情都攤開來,一句道歉都沒有,就這麼輕輕的揭過了?她葉恆娘沒有那麼傻,更沒那麼賤。
第二天,恆娘開始制定計劃,要準備出售方子,首先就是要自己先開一家工廠,然後用水泥修建一座園林,蘇州的園林可是舉世皆知啊!但是有水泥,價格肯定低,而且會用水泥建造一些非常難得的造型。名頭打響了,不僅是恆孃的方子好賣,就是全國其他地方也好賣。總得讓人知道這東西好啊!
崔毅的信,註定石沉大海,但也不是沒有一點漣漪,恆娘這些天忙的不顧早晚,設計機械,利用水做動力。還有生産的注意事項,環保工作,工人的防護服,都準備起來了。
雖然秋氏就要來了,但是她的事情不少,如今都準備起來了,自然要去江蘇辦廠子去了。
恆娘這邊準備要出發了,追風也帶來了最新的訊息,崔毅的政績出色,被聖上嘉獎了。恆娘只說知道了,就不再提了。臨出發前,夏廣淵又來找她商量刑獄的事情。也是恆娘提示他的一個案子。
這個案子對於當官的大人來說,實在是有些為難了。朝廷抓住了一個江洋大盜張小三,他犯案累累,但是官府將他捉拿之後,卻常常翻供,讓官府長時間判不下案子。如今放到了夏廣淵這裡,他也審訊過這個犯人,但就如其他大人遇到的一樣,他今天說這個,明天就變了。
恆娘又是去了書房,跟前還是那幾個人,恆娘拿過案卷就笑了,
“其實這個也不難,大人從明天開始,就問他一些小事,比如,哪年生人啊?家裡有誰啊?老家住哪裡啊?有沒有出過痘瘡啊?定親了麼有啊?若是沒有,可有人給說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