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爹第一次當提學官，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麻煩。還有三弟的童生試，你問過三弟嗎？”
崔毅愣了一下，說道，“岳父的事情我留意著呢！朝廷現在沒有什麼特別的動向，岳父所在的州府不是文風盛行之地，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三弟的事情，我給忘記了。不過，我上次見到三弟，考他學問，過童生試，應該沒有問題。”
恆娘明白了，這事他壓根兒給忘記了，恆娘嘆了口氣，說道，“那我趕緊準備東西送回去吧！”
“那就多謝娘子了。我該怎麼補償才好呢？”崔毅一邊說著，一邊就把恆娘摟進那裡懷裡，恆娘想起了過去和他開玩笑，說是沒有銀子還，他可以用肉償。如今……
恆娘冷笑了一聲，道，“那也簡單，我最喜歡金銀俗物，給銀子不就行了嗎？”
崔毅的身體一僵，恆娘趁機翻身回到自己的被窩，揹著當年考公務員的時候的一些政治題，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擊，對崔毅的打擊可不小，他似乎也明白了，恆娘和自己疏遠的地方在哪裡。是周氏和她的孩子。有他們的存在，自己和恆娘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即使恆娘從來沒有說過嫉妒的話，但是，崔毅心裡是希望她嫉妒的。如今的女子，尤其是他所知道的同僚們，幾乎個個都有小妾或者紅顏知己，恆娘怎麼就不能和別的女人一樣呢？
但想想，恆娘從來都是恆娘，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有著大智慧，也不讓須眉的遠大抱負。更善於揣測人心，深知人性。自己在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她。自己還是太嫩了。崔毅又一次在恆娘這裡慘遭挫敗！
八十二 疑
崔毅這麼聰明，年紀小想不通，可是如今他已經是個真正的男人了，見過的人可不少了，更是在官場上打過兩個滾兒了，對於恆孃的心思，也都猜到了。日後怎麼做，其實，他早該有個決斷了，恆孃的態度也讓他有了這個認識，不然的話，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那可真是沒有機會了。
到了年底，又是準備年禮，又是收年禮，尤其是給宮裡的年禮，就不能不用心了。還有給大長公主府，給康平侯府的，今年又加上一個西寧侯府的。頭一次給皇帝送禮，恆娘和崔毅商量了很久，最後選了一幅恆娘繡的雙面繡插屏，是雨後蓮池的風景，非常好看，也很雅緻，另外還準備了一方精緻的硯臺，一對和田黃玉的麒麟鎮紙，還有就是十二種香味的精油。裡面有藥材，也附送了說明書，說明瞭成分。
這些精油一般都是在會館裡用的，根本沒有往外賣過這個檔次的精油，本來要送給皇上的禮物，加上女人的東西，崔毅是不同意的，不過恆娘卻笑著說，送點稀罕的東西，讓皇上也能給後宮的喜歡的女人送禮物，這才算是把禮物送到心坎上。十二瓶，十二種味道，保證不會打架。崔毅跟著媳婦非常不厚道的笑了。
不過這也給她提了個醒，回頭就讓人準備香料，他自己給恆娘做香水。不得不說，這人要是聰明，幹啥像啥，給恆娘做的兩種香味的香水，得到了恆孃的高度好評。
年禮讓崔毅大放異彩，插屏太後喜歡，那是嫡母皇太後，但是聖母皇太後也看上了，精油給了皇後四瓶，剩下的給了寵妃兩瓶，沒想到後宮的女人都喜歡，皇帝那裡沒辦法，找了崔毅，崔毅很上道，說了是媳婦繡的，如果皇上喜歡，再進獻一副，至於精油，卻沒有那麼多，最多還有兩瓶。其實有許多，不過崔毅心眼多，沒多說。
又送的一副插屏是竹石圖，也很不錯。精油多了兩瓶，不夠的皇上也不耐煩再糾結這些事情了，後妃們也消停不少。不過大家都知道了崔毅有一個賢妻，又知道了還有一個周氏，而且是禮部尚書的親戚。一時間，崔毅的家事又被翻出來。大家覺得崔毅這個人不錯，發達不忘糟糠之妻。
當恆娘知道自己變成糟糠的時候，心情可是很不美妙，她是糟糠？而接下來的一件大事，就更讓恆娘煩心了，她懷孕了，她一直吃著避孕藥的，怎麼可能懷孕呢！會不會有問題啊！為了這件事情，恆娘可是擔心的很，連帶著孕期的反應也大了起來。
崔毅也不知道是咋想的，成天的守著恆娘，不讓動彈，沒事給恆娘彈琴、讀書，看著一日四餐。就是周氏那邊鬧騰著孩子生病了，都沒給他請走。崔毅直接在外頭請了一個擅長兒科的老大夫住在府裡，專門照顧他那多病的兒女。現在貴生也不小了，說話也利索了，也不知道周氏是怎麼教的，反正這個孩子是，你不讓他做什麼，他就一定要做什麼，不讓去池塘邊上，他就非得去。還下水玩兒。恆娘可不想承受什麼不白之冤，直接把池塘給填上了，還跟鄒氏說了一聲。
鄒氏看了信，忍不住嘆氣，跟錢媽媽說了自己的一池子蓮花都沒了，錢媽媽回道，“夫人那裡，日子也不好過。周氏自己不著調，孩子也不好好教，變著法的折騰。自己折騰不算，還讓孩子折騰，這麼弄下去……唉，夫人是個心大的，只是可憐那兩個孩子了，周氏不知道怎麼教孩子恨他們的爹和大娘呢！”
鄒氏一聽，也不心疼蓮花了，想著這件事情，是不是和老二一家說說，可是想到老二一家，心裡更是煩躁。這件事情，還是得找老大家的商量一下。周氏如何，他們不管，但兩個孩子若是教歪了，可是大事。
恆娘養胎的日子非常輕松，因為她後來去了莊子上，連過年都沒有回來。崔珣順利的考上了秀才，則對於崔毅來說，也是大喜事，同在朝廷為官，有一個自己的兄弟，那好處也是多多的。而這一次的鄉試，葉文達不愧是老油條，不僅順利的讓鄉試完美的結束，更是破獲了一個科舉舞弊的大案子，得到褒獎。
過年了，恆娘給自己爹孃的禮物那可是特別的實在，從衣裳首飾，到吃喝的，藥材補品，送禮用的東西，文房四寶，名家字畫，還有自己弄的幾本書，加上在市面上蒐集的，都給親爹送去了，親爹那裡還有侄子侄女，恆娘更是準備了不少。老家那裡，大哥一家和二哥一家也都各自收了兩車的東西。
大哥給的回禮就是今年的新吃食，白色的土豆，特別的軟糯，味道可好了。還有一些老家的幹菜、鹹菜，也算是很盡心了。而二哥那裡多了一些書籍和畫冊，還有一些稀罕的玩具什麼的。這都是給孩子們的。知道恆娘這裡害喜，大嫂和二嫂都送了她們的秘方來，這讓恆娘覺得，很是開心，這樣才有親戚意思，一方面的付出，這親情也難長久啊！
恆娘一直都在莊子上，不過對於府裡的掌控，那也是一點沒放鬆。就算是有事情沒有彙報到她這裡，她手下的人也不是吃幹飯的。年後家裡要請幾次客，還有去幾家做客。這個卻是推不掉的。
給長公主家的禮物也有自己的繡品，給康寧侯府也是如此，畢竟兩家都是自己兒子的師傅家。至於最近交好的西寧侯府，就是一般的禮物，但恆娘送出去的東西，貴重不在話下，最重要的是可心。西寧侯府是武將之家，送的東西也實惠，老夫人的補品藥材，另外加上一條特製的軟鞭。其他衣料布匹，也都是從南方訂購的，花色絕對不會有人見過。那是恆娘設計的。另外兩個小丫頭透過趙瑜開啟了她們自己的交際圈，恆娘當然是樂見其成。
小丫頭不好送太貴重的禮物，但也絕對不是一個荷包，一塊手帕就行了。所以恆娘準備的是輕巧可愛的首飾，時興的布料，精雕的玉石，另外還有一些玩具之類的。尤其是一套12把匕首，各個削鐵如泥，而且壯實的非常精緻。夠她們姐妹送人了。其他的東西，她們自己就會準備了。今年兩個丫頭的小私房都比去年足，明天恆娘打算多給她們一些田地，這些田地就是她們日後出嫁的嫁妝了。
雖然懷孕了，可是，恆娘這個孕婦也有躲不掉的事情，那就是一些近交家的宴席。恆娘穿好了衣服，打扮好了，披上錦緞狐貍皮大氅出門了，今天恆娘沒帶兩個徒弟，因為她們兩個昨天玩了一天，還是醉著回來的，被恆娘給禁足了。
到了長公主府裡，雖然長公主和她關系親近，但是恆孃的丈夫只是個小翰林，恆娘也就在長公主那裡說了幾句話，湊個趣兒，就跟著交好的白夫人，也就是和崔毅同窗的白宇的夫人走到一起說話。白宇雖然出身寒門，但是他的老師不錯。還把女兒嫁給他，白夫人的孃家不顯，雖然丈夫也中了進士，但和恆安一樣，想融入京城的貴婦圈子，還是很難的。
恆娘和白夫人都很喜歡書法，兩個人說起了書法和劍術有著一脈相承的關聯，若是能悟出其中滋味，這書法境界再進一步，到是指日可待。
白夫人李氏也是才女，聽恆娘這麼說，倒是很期待，只是，不見到劍術的風采，那種感覺是說不出來了。說好了，等下車到恆娘那裡去的時候，兩個人再好好研究一番。
“嫂子，我聽說你家周氏也在外面的莊子上待客，聽說結交了不少京城的達官顯貴呢！我還聽說，她開了一個香料鋪子，和香水雖然不能比，不過還是有許多人喜歡薰香的，你的香水只能摸在身上，撒在衣服上，可是香就不同了……”
恆娘對於白夫人之後的話有點沒聽清楚，她的腦袋裡有一抹光，一閃而過。彷彿有什麼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而且是自己無法承受的那種。
1如追冰河
好像有什麼事情呼之欲出，這段時間，自己都在養胎，有許多事情，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周氏的事情，她採取的就是不聞不問的態度，但是，周毅的態度可不能是不穩不穩。
回到家裡，恆娘坐在屋裡，也沒點燈，只說自己累了，要早些睡，聽到外面有動靜，恆娘又躺回床上，蓋上被子。沒多久，果然是崔毅進來了，悄悄的走到恆孃的旁邊，看恆娘似乎是真的睡著了，這才離開。
等崔毅一走，恆娘就睜開了眼睛，想起這段時間，崔毅幾乎天天圍著自己轉，但也不是天天住在這裡的，一般都是恆娘醒著的時候，平時他據說是睡在書房的。那麼，他真的睡在書房嗎？他真的不去見周氏嗎？周氏的香料鋪子，真的和崔毅沒有關系嗎？越是想著，就越是睡不著。頭發也沒有梳，披上白色的貂皮大氅就出去了。她先去了崔毅的書房，書房的燈是亮著的，恆娘走了進來，身後沒有任何的下人，恆娘出來的時候，就是避著人的。不過紅豆和綠豆兩個武藝高強，恆娘瞞不住，所以讓她們跟著了。
書房門口，崔忠攔住了恆娘，
“你要攔著我？”崔忠崔良是崔毅買回來的，但是他娶的，是自己身邊的第一大管事，是恆孃的心腹菲菲。恆娘此時突然覺得，自己對於府內下人的掌控，是有漏洞的。過去她不在意，但是她不傻，隱隱覺得，有問題，有人在瞞著她一些事情。
“夫人，天色晚了，回去吧！”
恆孃的心，咕咚一下，如追冰窖，她沒有再繼續糾纏，轉身就走，這一次，直奔著周氏的院子而去，這一次，驚動了所有的下人。菲菲和清風明月都追趕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