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是很消耗體力的,恆娘也不想再得罪兩個人,所以也離開了,她不知道,關於崔葉氏的傳說在整個群芳圃的比賽人員心目當中,掀起了多大的狂風。
接下來的廚藝和詩詞歌賦的比賽,也還算是順利,詩詞歌賦一般,廚藝卻不錯,做的冰皮點心和東坡肉,都得到了好評,而簡易版的佛跳牆更是讓她放心,因為太受歡迎了,雖然煮出來的佛跳牆時間不夠,可這也低擋不住它的香啊。恆娘發現,這考官對她的印象似乎不錯。盡管自己做的詩詞歌賦一般般,但好在也在中等水平。
接下來的三天考試,恆娘在空間裡拿著素色的杭綢給自己做了三套方便行動的衣服,白色、紅色和鵝黃色的紗裙,裙擺非常大,方便運動,帶著護腕和腰帶。讓恆娘即使和人動手,也顯得非常的飄逸灑脫。兵法筆試,這個完全沒問題。騎射也沒事,不過對打的時候遇到了對手,沒有打過明顯是練家子的細布短打裝扮的姑娘。
最後一天,對恆娘來說,可沒有什麼大問題,耗費一天的時間顯然不是恆孃的作風,只是拿著繡棚,準備好了繡線,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做好了一方手帕,雙面繡,一面是蝴蝶,一面是薔薇輝。透明的絲絹讓這蝴蝶好像喲啊飛起來,這些細致靈動的繡活,一般人都做不出來。
現在就等著複試的結果了,這次比賽,恆娘也不是完全沒有別的收獲的,就比如打贏了她的小姑娘,原本是江湖中人,她的訊息夠靈通,而小姑娘之所以來參加這個群芳圃比賽,也是因為,她的心上人家裡地位高,有錢有權,她對恆娘說,這群芳圃比賽是晉安大長公主舉辦的,這大長公主的丈夫就是軍人,所以才有了這武藝比賽,同時,這群芳圃比賽不僅是提高女子地位的便利途徑,而且也是一場隱形的相親大會。她們比賽的同時,身邊侍候的人,維持治安的人都是觀察他們的人,他們的比賽情況都會彙報上去,有身份的人家也會依靠這些人提供的資料和比賽成績選擇媳婦。
小姑娘叫竇青青,據說是楓葉山莊的大小姐,楓葉山莊是江湖門派,比賽過後,恆娘就拉著竇青青下館子,聯絡關系。這竇青青的衣著樸素,看她言談舉止,也不是什麼經過精心教育培養的。等恆娘叫了席面,小丫頭吃這個也好,那個也好,說白了,沒見過世面,這也從側面印證了,她的家境並不富裕。
既然如此,何不聯系聯系?大家合作啊!不過現在說還是太早了,不著急。先處好關系再說。小姑娘是睡客棧的,這怎麼行,直接安排到自己的店裡,店裡的掌櫃年紀大,和老婆一起經營胭脂鋪子,還有晶晶和瑩瑩,這兩個機靈鬼肯定能把人侍候好了。
送到了胭脂鋪子,果然竇青青很滿意,恆娘回去之後,又讓人送來了四套衣服,都是按照她的俠女款式做的,寬大的裙擺加上飄逸的輕紗,又有金絲銀線的繡花,還有恆娘送來的靈巧的首飾,鋪子裡的化妝品不少,讓小姑娘好好的保養一下,再修修眉毛,畫個眼線,肌膚白嫩了,這容貌就生了檔次了。小姑娘武藝好,還參加了圍棋、書法和樂器的表演,竇青青很有信心,覺得自己應該可以過初賽的。
要問為啥不領回自己家,恆娘表示,她不傻,她家男人長得那麼水嫩,那麼俊秀,那麼小鮮肉,不喜歡他的女人簡直不合常理,也不科學。因此,堅決不能引狼入室。盡管這姑娘是有心上人的。
恆娘回去等訊息,沒有想到,比賽的結果沒看到,丈夫帶信回來,明天到家,還有兩個客人,都是富貴人家出身,讓恆娘好好準備。
畢竟是丈夫的‘大事’,恆娘還是決定應該好好的做準備,這個宅子原本沒有地窖,等恆娘來了之後,就讓人挖了大大的冰窖,又讓人買了許多的冰塊胡來,如此,她們家的主子下人都能吃口涼的。買的應季水果也能多吃些日子,有些事情,恆娘還是自己做的,比如家裡貴重的東西和這冰窖的東西。地窖裡還有一個秘密的實驗室,有通風口,作出來的化妝品也能因為冰窖的關系,達到要求。
恆娘在冰窖裡放果子,做不一間是自己的工作室,比冰窖的地勢高,而右邊一間是放食材的,人參、燕窩、蟲草、蜂蜜等稀罕的吃食都放在那裡。因為要來客人,恆娘就取了食材,讓下人又去買一些,頭一天就開始用壇子做上了佛跳牆,另外準備的瓜果蔬菜,家裡都有,不過明天要招待客人,就必須用新鮮的,為了以防萬一,這個冷藏庫也是有今天剛買來的蔬菜的。而等崔毅回來,正好趕上了下雨,哪裡還有攤子出來,幸好頭一天有準備。此時的下人也不得不承認恆孃的心細了。
做了佛跳牆是主菜,還得有冷盤、熱菜、炒菜、燉菜,又要分葷素,喝的酒也要有講究,有人喝烈酒,也有人未必就擅長飲酒,所以還準備了度數低,甚至還準備了糯米酒和果酒。
崔毅帶著白宇和曾明榮回來的時候,崔良已經準備好了三個人洗漱用的東西,泡個澡,換上新制成的衣服,三個人坐到崔毅的書房喝茶,等到小三元睡醒了,恆娘這才帶著兒子出現在書房。
四十六 來客
一個穿著暗紅細布沿邊兒褙子的中年女人,懷裡抱著一個白胖胖的娃娃進來了,身後跟著的女子,卻讓人眼前一亮,漆黑的眸清澈又不失明媚,如柳般的秀眉渾然天成,雪白的肌膚水靈得能捏出水來,小巧精緻的鼻子,如櫻桃般紅嘟嘟的小嘴,蕩漾在精緻無暇的臉上的笑顏,嫵媚動人,集萬千風情與一身,誘惑著人心,頭上梳著雙刀髻,一側差著一支藍色水晶發梳,另外一側則帶著一支鎏金玉蘭銀簪,耳朵上帶著銀流蘇的耳環,身材纖細窈窕,穿著一身鵝黃繡蔥綠柿蒂紋的妝花褙子,端的是傾國傾城,風華絕代。
不僅是崔毅看的傻了,就是白宇和曾明榮也看傻了。崔毅是可以說是幾個人當中最敏銳的,對恆孃的美貌多少也有點抵抗能力了,所以先反應了過來,先去京氏的懷裡接過快要蹦出來的兒子,這才拉著恆孃的手,對呆呆的兩個人說道,
“這是犬子崔慎言,這是賤內葉氏。見笑了。”
恆娘心裡腹誹,但終究沒有拆臺,此時白雲和曾明榮也都反應正常了,對恆娘行禮,口稱弟妹,恆娘心裡又是一陣別扭,她可是比屋裡的幾個男人年紀都大,如今卻成了弟妹了。恆娘還禮,然後就退出去了。
恆娘雖然是不怕什麼規矩的,但是,恆娘可不想在這個大環境逆風而行,惹出什麼禍事來,可不是她想看到的。這可和前世不同。若是名聲壞了,不僅是她父母家人遭殃,就是她的兒女都要跟著受累,何況,眼前就有個沒進門的大敵。她又不傻。
三個人逗了小三元半個多時辰,總算是確定了這的確是崔毅的親生兒子,這才罷了,之後又被崔家的書房藏書給吸引了。這書房的確是太大了,上到天文,下到地裡,就沒有落下的。大半的書籍是他們見都沒有見過的,甚至還有《孫子兵法》和《孫斌兵法》的完整版,這可是市面上從來沒有見過的。
也難怪他們沒有見過,因為這兩部書是前世現代考古發掘獲得了全套的竹簡整理出來的。另外還有建築學、力學的入門書籍,更有水泥和砂石的製作方法。但是這些東西,三個男人卻是看的雲裡霧裡。但即使不懂,也知道這東西絕對是當代最專業最頂尖的技術書籍。
還有關於心理學的書籍,許多的心靈雞湯,更有職場、官場的處世哲學,這些書籍都是恆娘在空間裡蒐集到古人的著作做了重新編輯整理。而醫學、藥學和水裡、農學等方面的書籍,五花八門,當然,此時最多的還是關於四書五經的書籍。
一直到崔良愛叫他們吃飯,三個人才戀戀不捨的離開書房。而等待他們的驚喜還有很多。恆娘沒有再出現,吃了奶,這小子早早就睡了,恆娘晚上繡花,於是就開始繼續織絹帛。她的動作越來越純屬,織出來的布料越來越好,速度也是更快了。和第一次織絹帛比起來,她的速度快了一倍。這麼掙錢的行當,當然不能放過了。
恆娘準備的宴席,當然不會讓人失望了,等晚上,崔毅回來的時候,幾乎已經是‘神經錯亂’了,一會兒嚷著要看他的兒子,一會兒摟著恆娘又抱又親,恆娘有準備,做了她密制的解酒湯,味道不難喝,給丈夫灌了一碗,半夜又扶著他去方便一回,這才算了。
而兩位客人喝的也不少,崔忠和崔良就負責照顧他們了,也準備了醒酒湯,第二天早上,崔毅醒來去打拳,身邊跟著譚廣和譚爽,等收拾完了,客房那裡才傳來客人已經醒來的訊息。
早上的飯要吃好,所以早上吃豆漿、油條、小籠包、餛飩、豆腐腦,還有兩種湯,兩樣餅,小菜也有六盤,這可怎是夠豐盛的,曾明榮出身富貴人家,看到這些早飯沒有多大的經驗,但是吃過之後,也不得不嘆服,崔毅娶了個好媳婦。
第二天,崔毅和兩個好朋友在崔毅的書房裡待了一天,臨走之前,還借了好多書。負責打掃書房的菲菲非常不近人情的吧幾個人借的書記錄下來,還讓兩個人簽字。崔毅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考慮到這些書籍的珍貴程度,又是媳婦的東西,那隻能先小人後君子了。白宇和曾明榮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看菲菲這丫頭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也就沒多想了。因為菲菲也說了,這些書,就算是她們家夫人要拿走,也是要記錄簽字的。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崔毅才知道媳婦參加比賽了,很是興奮,這次他有四天的假期,因為他兩個月沒有回來了,其他人也多是如此,所以夫子允許他們放四天假,若是能趕上恆娘比賽,那他可就太開心了。
恆娘跟他說了比賽的事情,沒有想到,恆娘自己喜歡比賽,喜歡考試就已經很變態了,崔毅更變態,興致勃勃的。還提意見,說是兵法比賽應該更切合實際,不如是紙上談兵。
當天,接到了老家的來信,還有崔毅小未婚妻周大小姐送來的衣服鞋子。恆娘泛酸,瞪了崔毅一眼,轉身就走了,崔毅哪裡還有心思管什麼衣服,腳跟腳的湊過去找恆娘了。
恆娘手裡拿著信,有莊子上的來信,也有孃家和婆家的秋氏的來信。這些信都反應了一個情況,那就是今年大旱,收成很不好,他們的花下來的早,再種一批也沒什麼,但若是引起官府的注意,卻不好。現在有許多人都想問恆孃的莊子是不是收鮮花,若是收的話,他們也願意將不可能産出多少莊稼的田地盡快清出來,種植花卉。
恆娘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卻不好就這麼簡單的答應,這件事情,必須得有個章程,否則被人誣賴都是可能的,到時候不管是什麼花都必須收下,不管什麼質量都得要,那可就難辦了。最怕的是,這件事情,變成縣令或者是州府救災的救命繩,那恆娘可就得虧個傾家蕩産。
自己做了好事,也不會有任何人領情,即使恆娘有心想幫人,但是,恆娘也不能冒險,更何況,處理危機,救災的事情,本來就是官府的事情,自己代勞,不僅不會有任何的好處,很可能會賠個傾家蕩産,尤其是可能被一些饑民演變出來的暴民惹禍上身。
崔毅跟著恆娘進了內室,看到恆娘放到一邊的來信,又看到恆孃的回信,很是糾結,就問了原因,恆娘也說了原因,這讓崔毅深感自己還不如恆娘清醒冷靜。崔毅這裡很是憂鬱,恆娘當然明白,他這是憂國憂民,最重要的是那些可能今年會餓死的民眾。
恆孃的做法是,拒絕收購鮮花,但若是縣令那裡有來找,定下價格,質量,不可以答應太多,以去年留下的所有糧食作為交換,簽訂契約,如果超過這些糧食,就不再多收,因為多收了,也沒有銀子和糧食。更何況,老闆不在。恆娘對崔毅說道,
“這次的事情太大,你也看到了受災的可不是咱們這個小鎮子,整個縣,甚至是臨近的縣,都是如此,我們可以救多少人?當然,你的岳父之一,是縣令,那麼,救災的事情,你就不能讓我來做。最多我捐點糧食。也算是給你面子。”
救災是肯定會的,但得了好處的周縣令,也就是周大小姐,對於恆娘來說,那是競爭對手,恆娘可沒有那個心胸捨己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