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時恆娘才是關鍵,崔毅要去找大夫,秋氏直接打發崔三河去,而秋氏也給恆娘吃了兩粒保胎丸。恆娘當然沒動胎氣,但動氣卻是真的。此時看到崔毅,眼睛一閉,也不去看他。崔毅心裡也不好受,這件事情,肯定是要讓恆娘吃虧了,正是因為這窩囊氣受定了,這才閉眼不理他。
一個是他的未婚妻,一個是餘長庚的閨女,也算是他表妹,另外一個是秋氏的侄女,也是劉柱的未婚妻。恆娘能如何?
秋氏看兒媳婦一句話不說,卻氣的不輕,自己這個侄女可是給她丟了大臉了。直接沖了出去,到恆孃的屋裡,一群人正審問呢!
幾個丫頭三言五語的一說,大家也都知道怎麼回事了,陳錦兒說恆孃的嫁妝豐厚,很是有錢,尤其是那些絲綢錦緞,還有金銀首飾,都是見都沒見過的好東西。秋海棠和餘大姐被說動了,就提出來看。等進了恆孃的屋裡,一切就都明瞭了。不過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陳錦兒的舉動,她把恆孃的炕櫥都給撬了。
秋氏聽完,上去就給了秋海棠一個巴掌,大聲的吼道,“你個不要臉的,腦子進水了,別人攛掇幾句,你就跟著人後邊當賊,你咋那麼有臉呢?”
秋海棠在未婚夫家面前丟了臉,此時也據理力爭,大聲的吼道,“有什麼了不起的,她怎麼說也是我表嫂,我就是看看怎麼了?就是她給,她也得給。”
秋氏氣的又要動手,被錢氏拉住了,秋氏氣不過,說道,“你咋那麼大的臉呢?給你?憑啥給你?”
秋海棠此時也被自己的親爹拎起來打了兩巴掌,嚎啕大哭,而餘大姐,年紀不大,雖然愛慕虛榮,可膽子小,只能哭著說道,“我就是看看,沒有想偷。”
陳錦兒此時也跪在地上,陳家的人不好說什麼,陳氏則則先開口道,“都是小孩子,但不得真,就是太淘氣了。”
秋氏冷哼了一聲,說道,“是啊!年紀小,那就在家好好教育兩年吧!不然的話,嫁到崔家,也是不省心的貨,陳叔,你覺得呢?”
陳大對於這個孫女自然是氣的很,13歲也的確小,再說別人就是拿著偷偷穿戴一下,他孫女可是撬了鎖的,性質更惡劣。傳出去,陳家可真是沒有臉了。說道,
“是,錦兒太糊塗了,回去我肯定好好教,再說嫁人的事,也不急,她才13,等十六七也使得,總歸得管教好了。唉!”說完,也沒臉待了,回家去了。
而其他的兩個閨女,處理還在後頭,此時在崔家,不好處置。
等大夫又來了,看到又是恆娘動胎氣,忍不住吹鬍子瞪眼睛的道,“你們家是怎麼回事,不想讓這媳婦生,早點說,趁著孩子還小,一碗藥下去,也不至於損了身子。大了可不好辦了。這麼三天兩頭的折騰,這是想要她的命?不滿意的話,和離也好,休了也罷,總歸能活命,小媳婦啊!想開點,有命在,有好身體,姻緣這東西也得隨緣。你的緣分還沒到。”
崔毅聽了,又羞又氣,可又沒辦法,說道,“可還好嗎?孩子大人都好嗎?”
“還行,這次留不了,要開打胎藥嗎?”曹大夫清澈的眼神盯著崔毅,
崔毅氣的不行。只說道,“您別氣我了。我會護著她的。這孩子我看的重,媳婦更是看的重,家裡不省心,我想辦法就是了,不行回我岳父家。”
曹大夫這才放過他,開了藥方說道,“這是氣到了,你家可真是不省心。你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不妨告訴另外一個媳婦,人家懷孕她下絆子,等她懷孕看看如何?能不能經得住。”
生氣是自然的,沒有辦法處置他們,也是必然的,能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已經不錯了。一場宴席,就這麼別別扭扭的吃過了。
臨近年關,天氣也越發寒冷,恆娘也不用給丈夫做衣服,因孃家可是給做了不少。這邊恆娘卻是得給公婆和叔叔們做一些年禮。給鄒氏做一身妝花緞子的羊毛褙子,加上面群,一雙羊毛繡花鞋。給公婆用的是綢子面的,也容易。叔叔家的則是給了杭綢的羊皮衣服,這些衣服只要裁剪好了,空間裡的縫紉機一縫,很快就完事,之後拿了古代的熨鬥,在崔毅的面前熨燙過了一邊之後,就大包送人了。
崔珣也得了長衫和一件皮毛大氅,那是崔毅穿小了的,他又長個子了,所以有些衣服不能放大,就只能送人了。此時恆娘忙著給丈夫做連身繡花的衣服,都用細布做,但必須工整,合身,寬邊繡紋飾,加上腰帶,另外準備的一套則是鴉青色黑貂皮袍子,衣服下擺繡竹子,這是準備讓崔毅參加正月十五的文會的。穿的太寒酸了可不好。
最近崔毅看著恆娘比過去更甚,甚至連陳氏都給隔離了,至於陳錦兒,恆娘聽燕燕傳過來的謠言,似乎是崔毅想要退婚。但顯然陳氏是不允許的。鄒氏雖然不滿意,但畢竟已經定親了這麼久了,若是退婚,那陳錦兒可慘了。鄒氏也不忍心,只能一再的提點陳氏和陳家,讓他們好好教育一下陳錦兒,不然的話,就真的退親了。恆娘倒是覺得,陳錦兒的段數不高,對付也容易,若是換了人,也許是個不能作的,反倒對她不利,因此也不提退婚的事情。
三十 收徒
恆娘又窩著養胎了,過年的時候,葉文達夫婦兩個來看女兒,崔家人都非常的熱情,就連陳氏都難得的很是熱情周到,不僅是因為恆娘差點流産,讓他們覺得對不起葉家,也因為崔毅和父母說過,在縣學裡,葉家的人經常去看他,還給他搜羅了不少的書籍,很是照顧他,對他的幫助非常大。
恆娘也沒說,因為她覺得不重要。開始崔毅以為恆娘不在意這些事情,不過轉眼,恆娘就把金簪子給了婆婆,銀簪給了陳氏,珠花給了三嬸,就連衣服都給了餘大姐,說是既然喜歡,就送她了。這固然是給餘長庚面子,但崔毅也明白,媳婦這是有潔癖,別人碰過的東西是絕對不會再喜歡了,想到這一點,他很擔心,自己若是再娶了陳錦兒,自己會不會和那些首飾衣服一樣的下場。還別說,恆娘真是有這樣的打算。
崔毅對於家事處理還是很稚嫩的,他去村裡啟蒙的父子林博家裡串門的時候,就談起了這件事。林博告訴他的是,人情練達皆文章,若是家事都處理不好,以後做官了也是個糊塗的。這一方提點,讓崔毅上了心。對恆娘好,對崔大河夫婦也親近了很多。而崔二河那邊也消停了不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的,但願不是說什麼大房有錢之類的。那樣的話,恆娘可是會輕視他了。
恆娘最近忙活著做荷包呢!過去恆娘給崔毅做的荷包簡單,最多也就是能放些銅錢和碎銀子,這一次做的稍微大了一點,裡面是皮的,而且有三個各層,一個放藥丸和小瓶子的止血散,還有一小瓶子的藥油。也就是千裡追風油。用途很廣,第二層,也就是中間那層放了一兩一個的花生銀裸子,最後一層放的是銀票,兩張一百兩,荷包還帶一個兜蓋,有一個小鈎子,這樣可以防止荷包裡的東西掉出來。荷包上的圖案也很精緻,繡的是水墨山水圖。
看到恆娘做針線,崔毅回來之後就湊了過來,本來他勸著不要恆娘做活兒的,可是恆娘說要打發時間,他也無法。看到恆娘往荷包裡放藥丸和藥瓶,還有一卷小紗布。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上次你給我的治療風寒的藥丸子很好用。你哪裡尋來的,可還有?”
哪裡尋來的?二十一世紀,不過恆娘不打算多說,反問道,“你生病過?”
“是我同屋的同窗,他病了,大半夜的發燒,我無法,只得先給他吃了一丸藥,不想睡了一宿,他第二天就好了很多,又和我要了一丸,竟然就好了。若是平常,他燒成那樣,說不定連考試都要錯過呢!”
中藥副作用少,但質量緩慢也是事實,若是遇到大夫醫術差些的,很難好,病出肺炎,沒了命都是可能的。這方子有,但具體用藥材用量,技術,她可是在網上找不到的,就是電子書庫都不會有。只能說道,
“我成親前到省城買的,託了人從外地,好像是南疆那邊,還有從京城那裡買來的藥。你讓我再去買,不說花多少錢,若是沒有商隊往那邊去,也是買不到的。這藥也不便宜,10兩銀子一丸。”20兩銀子救命,算便宜了。
10兩銀子?崔毅肉疼,給一粒那是沒辦法,再給一粒,顯然不必要,畢竟他都不發燒了,吃點大夫開的藥很快就會好,可也用不上10兩啊!憋屈半天,又問道,“那這藥油和止血散,相比也不便宜了?”
恆娘點頭。比那個感冒藥貴多了,即使在現代,也要貴20多倍,說道,“你別問了,我怕你問了之後心裡不舒服。”
“娘子,你怎麼花了這麼多錢買藥啊?”崔毅懷疑媳婦買藥的銀子花的肯定會嚇壞他,
恆娘倒是無所謂,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比命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