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溪:無妨。
公子稍坐,我去替你喊四兒姑娘。
白青溪坐在園中看著四處的景觀,這裡有青玉做的一尺高小盆栽,還有黃翡雕成飛鳥啄魚的硯臺和筆筒,巴掌大的豆種白翡翠彌勒佛鎮紙,剛才霜紅兒推開四兒閨房的門,裡面立著半人高的紅翡屏風,往裡邊還有幹青翡翠磨成珠狀的掛簾。
關四兒:青溪,你怎麼來了?
“我來還你上次借的銀兩。”白青溪放下了湯羹,食之無味。
“你身上沒有銀子啊,難道有銀票嗎?你可是號稱兩袖清風啊。”關四兒隨意地拍了兩下白青溪的胸口,不過她真沒看過銀票,最多是十兩一錠的金錠子,是一些客人打賞給臺上倡伶的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大致就是如此。
關四兒:你怎了?我們平時都這麼打鬧的你也沒生氣啊,遇到什麼事了?是不是家裡的錢不夠了?
關四兒雖然是一個戲子之女,但是她的待遇有如官家千金,在這個梨園裡麵人人都把她當做妹妹或者女兒一樣。
白青溪:關姑娘,我欠你的即刻便會還上,我白家的俸祿還沒到一家人揭不開鍋的狀況,晚生還有事,告辭。
馮芷看著當初的自己,嘲笑著——多麼傻的姑娘。
從夢中哭醒,馮芷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她看著鏡中人的臉,細細打量起來。
當初的她姿容秀麗,清新而帶著一絲未長開的稚氣。
而現代不同,馮芷自小就用各種保養品,內服外用,fanc的膠原蛋白飲,poa的美白丸,biotta的有機果蔬汁……再加上各大牌的護膚品,模樣和關四兒毫釐之差卻是天壤之別——村花和白富美。
不一樣的是自己,一樣的是白青溪,幾句流言蜚語,就可以動搖他的心。
那天她去找白青溪。
“真是的,是不是沒人要了啊?”旁邊的婢女們打趣道。
關四兒不在乎周圍人的眼光,不在乎小廝婢女的冷嘲熱諷:“白青溪,你出來!我要聽你解釋!”
文大小姐旁邊的婢女清兒說:“有其母必有其女,人人都知道朱簾秀人盡可夫,她的女兒,深得真傳,竟然追到男人家裡來了,你不覺得丟臉,我都替你丟臉!”
文大小姐這時候出來了,蓮步款款:“四兒姑娘,你對青溪……我心裡明白,他也明白,但他與我已經訂下婚約,不日便要成親,我聽說四兒姑娘的梨園裡,女孩子十五歲就被梳攏,四兒姑娘現在無論是清倌還是渾倌,這些下人自是多嘴多舌愛議論。我以後進府會好好管教她們,免得汙了姑娘清白。清兒,送四兒姑娘回府吧。”
好狠的女人!比那些婢女流於表面的惡毒要用心險惡百倍都不止!沒有一句敲板定案,可是句句都在引導人往最不堪的地方遐想。
“好,我發誓會用最快的速度成親,然後……”怨毒的目光惡狠狠地刺向文大小姐,“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多看你一眼,白青溪!你給我記住!你聽到了嗎?”
馮芷再次回想起前世,這個文大小姐果然前世今生都一樣的裝模作樣,明明是個未出閣的當鋪千金,市井之詞居然用的頭頭是道,梳攏是□□第一次接客伴宿。渾倌是已非清白之身的□□。哼,朱簾秀,文芄,你們這一世,我定不讓你們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