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家屬不願透露……”製片人搖搖頭,突然望著古今,“唉不對啊,你不是他們家親戚麼?”
“這麼疏的親戚,我根本沒見過他們好不好?何況,我是古雅這邊的親戚,又不認識姓清這邊的,我連哪個是清寧都不知道。”古今忍不住吐槽。
希希也是醉了,看來說古今是古雅教授的親戚也是故意炒作,就跟說她是古雅的弟子一樣。
他們在醫院病房外等候,守在外面的助手進去通報了一聲,清寧一臉冰霜地出來,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面對一群陌生人,他簡單地打了聲招呼:“各位,我爸正在休息,有什麼話我們在外面說吧。”對希希只是點了點頭。
“額,我們就是來探望一下清雲大師的,”製片人送上果籃,“希望早日康複。”
“……先生有心了,多謝。”清寧接過果籃,讓助手拿進去。
“……對了,清寧公子,我們之前聯絡了清雲大師,他要求暫停《風箏》的拍攝,而且要改劇本,我們這次特意把編劇帶來了,想讓他說說怎麼改。”
“他自己手寫了一份,吩咐我今天要給你們的。”清寧想了想,“醫院說話不方便,何況還有兩位公眾人物在,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最好不過了!希希一看導演他們的臉色就知道瞬間放鬆了,誰也不想站在病房門外說事情,太別扭了!
清寧也不走遠,選了醫院附近的咖啡廳,找了個小間隔就開始聊了,大熱天哪怕店裡開著空調,希希穿著一身長袖長裙還是覺得挺熱,自顧自地在旁邊扇風。
清雲居然要求把內容增加,原本的結局就是各走各路,大家都在自己的行業做到了頂尖,現在改成多年後男主病逝的場景……
竟然咒自己死?
全體劇組人員啞然。
“清寧,你爸他是什麼病?”希希打岔。
“……這是我的家事。”清寧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呵呵,別介意,希希剛出道,不怎麼會說話,希望您別見怪。”製片人連忙為希希開脫。
希希不吭聲了,清寧沒有看她,古今聳聳肩:“我們也算是第一次見面,雖然是親戚,但我好像沒見過你,能告訴我嗎?就悄悄說。”
清寧並不吃這一套:“你們真是比記者更八卦,我不認識你,什麼親戚也不想知道。”
“呵呵,我們只是關心,我們也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希望清雲大師能努力挺過難關。”導演趕緊辯解。
這時,清寧的手機響了,他毫無避忌地就接了:“您好,羅律師……嗯好,我馬上過去。”
他結束通話手機,製片人非常識相:“看來您要忙了?那我們就不繼續打擾了,這次沒能見到清雲大師真是可惜啊!”然而希希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絲“可惜”的意味。
大家起身握手道別,清寧跟他們一一說了句謝謝,輪到希希,同行的人基本走了,只剩常姐陪著希希,空氣就像突然凝結了一樣,兩個人對視幾秒,希希主動伸出手,笑了笑:“堅強點,會好起來的。”
“……希希,”清寧握住她的手,許久,沉沉說了句,“……對不起。”
聲音很低,希希幾乎沒聽清,愣了半天:“你說什麼?”
“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清寧態度誠懇,“安亦維說得對。”
“額……哦是那天的事情啊!”希希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天清寧和安亦維在她和餘一念面前直接開撕了,也是希希第一次見到安亦維發脾氣的,滔滔不絕罵了一通清寧就走,“你不提起我都差點忘了,過去了就過去了吧……”
“是啊……過去了……”清寧緩緩松開她的手,惋惜地嘆氣,語氣淡然,“我也許的確太過關注自己的事情了,也不懂得怎麼關心別人,包括你,以前我也沒談過戀愛,不知怎樣對一個女生好,也不主動……這段時間我爸跟我說了很多很多,讓我多關心身邊的人,不要太冷淡……那天在琴房你一臉委屈的樣子,我第一次看見你哭……我不知道去年你在片場哭起來的時候,有沒有比那天更悽涼……”
“好了別說了,”希希心裡梗梗的,只鼻子發酸,眼睛發熱,勉強擠出個微笑,“誰還沒個初戀呢!你初戀,我也初戀,都還不懂怎麼談戀愛,過去了就別提了,對吧男神!”
清寧有些許彷徨,輕輕笑了:“你就是性格好,不記仇。”
“也記的……看情況。”希希深呼吸,把眼淚憋回去,轉移話題,“話說你要找律師幹什麼?”
清寧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希希趕緊擺手,連病情都不肯說的話,怎麼可能透露這個?她不該問的:“好,我不問你的家事。”
“……我爸明天做手術……”清寧遲疑了一下,選擇回答她。
“哦……那,祝他手術成功,早日康複……”
“他想在手術之前立好遺囑。”
“這……”希希僵了一下,“其實,你別怪我多事,古雅教授真的很想來探望一次,她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連清雲大師的病情都不肯告訴她,你讓她怎麼心安?”
“……這是我爸的意思,我要尊重他。”
“都到了立遺囑的程度了,也不願意見一面教授嗎?”希希追問。
“……不願意。”清寧搖搖頭,希希彷徨地站在原地,這一句不願意也不知包含了多少愛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