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祁陽看了看季琉璃,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已然面露兇光的耶律卿,狠狠一咬牙。“……是。”
良久……
邢祁陽的眉頭皺成了一坨。
再良久……
邢祁陽的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坨。
又是良久……
邢祁陽顫顫巍巍的縮回了手,站起身躲到了不遠處的柱子後方,畏首畏尾探出頭看著龍榻一方的眾人。
在耶律卿、季琉璃等旁觀者看來,邢祁陽的舉止可謂是怪異非常。
“你幹嘛呢?”季琉璃忍不住問道。
雖然明知不可能,邢祁陽仍是滿懷希冀。“……那個,能當我今日沒進過君主寢殿麼?”
季琉璃嘴角狠狠一抽。“你是想讓本宮睜著眼說瞎話麼?你現在明明是腳踏實地的站在君主寢殿裡!”
“!!!”邢祁陽就像才驚覺這個事實似的,頓時面如死灰。“完了完了,這下跳進黃河也撇不清關繫了。”
“撇你個大頭鬼!”季琉璃沒好氣的瞪著邢祁陽。“給本宮過來!不然直接拖出去砍了!”
邢祁陽一聽可嚇壞了。“別別別,郡主饒命!我這就過去!這就過去!”
邢祁陽以幾乎是生平最快的速度邁開步伐,沖回到了龍榻旁邊。
“瞎耽誤工夫!”季琉璃甩給他,開門見山。“我問你,君主的脈象如何?狀況又如何?”
邢祁陽略顯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在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後只用了四個字總結耶律德的情況。“迴天乏術。”
“就這樣?”季琉璃不禁有些訝異。
她還以為,邢祁陽應該能從脈象探知耶律德身中兩種毒性的事情。
難道是她太高估他在醫術方面的天賦了?
“當然不……”邢祁陽開口想反駁但猛然間停住,隨即恍開了視線不與季琉璃對視,沉默不語。
‘當然不只是這樣!’,其實他是想這麼說的。
可他不敢說。
一旦他將君主的情況說出,就表明無論是不是出於自願,他都必須得加入這場九死一生的皇室紛爭中。
季琉璃總算了解邢祁陽是多麼的膽小怕事,不過她才不會這麼輕易就讓邢祁陽逃避現實。
“‘當然不’什麼?怎麼不繼續說了?”季琉璃刨根尋底地追問,並拋下誘餌。“想看看《千草孤本》麼?”
果不其然,邢祁陽上鈎了。
一聽是《藥千草》,邢祁陽頓時欣喜若狂的蹦躂了幾下。“《藥千草》……那個已經失傳近百年的《藥千草》?!!!”
“沒錯。”季琉璃失笑著點了點頭。“若你能準確說出君主的狀況,本宮便親手默寫《藥千草》的前五本內容給你,如何?”
“沒問題!”邢祁陽毫不猶豫的應道。
下定決心後的邢祁陽,整個人看起來又多了幾分男兒的英豪氣概,與之前瞻前顧後以求自保的懦弱行徑比起來,完全就是判若兩人。
按理來說,尋常人要是突然聽到自己能夠得到夢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東西時,肯定會以為是被開了玩笑。
但不知怎的,邢祁陽對季琉璃那聽起來荒謬至極的話卻連絲毫懷疑都沒有。
他就是相信季琉璃熟記《藥千草》並且能一字不落地默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