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玖笑秋蔑視的眼神,季琉璃不怒反笑地提醒了玖笑秋幾句。“既然你要負責照顧吳保,那我必須叮囑你一些重要的事情。”
她當然不會生氣。因為玖笑秋越對她有多少怒意就表示他有多在乎吳保,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生氣?
“你說。”玖笑秋一聽事情與吳保有關便不再環抱雙手,任由雙臂在身體兩側自然下垂,這樣的姿勢,顯示了他對季琉璃這個醫者的尊重。
氣惱軍中無人照看吳保一事與季琉璃其實並無太大關聯。畢竟季琉璃年幼,身子弱,是最容易染上瘧疾的。
更何況。吳保的瘧疾還要仰仗擁有高超醫術的季琉璃來治療。
“每天的一日三餐會有人端到營帳外,你要及時取來喂給吳保吃。吳保現在必須要吃飽飯才能保持體力。”季琉璃將她認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交代給玖笑秋,她之前灑在吳保胸口的藥會讓吳保胸口的面板在接下來的十天當中紅腫瘙癢難耐,所以,吃飯是最重要的事情,吃飽飯的吳保、玖笑秋才有力氣互相折騰。
“然後呢?”玖笑秋知道季琉璃肯定還有其他的要交代,不然吳保的瘧疾光靠吃飽飯就能好嗎?
“每日的湯藥會在送達三餐後的半個時辰後送來,兩碗湯藥,你與吳保各一碗。”季琉璃言之鑿鑿地說著小謊,一點兒也未因說了謊而臉紅,這兩碗湯藥只是普通的補藥,女人喝了潤肺滋陰,男人喝了就……補腎壯陽。
話說這副湯藥她還是在半個時辰之前應了李奎的要求決定的,雖然不知道倆男人喝了這藥該怎麼辦,不過耶律卿也沒反對,她也就聽之任之了。
“我也有?”玖笑秋下意識地提高嗓門兒,他好端端地喝藥做什麼?“我又沒得瘧疾,幹嘛喝藥?”
“這湯藥能防止你染上瘧疾。”季琉璃不假思索就回答了玖笑秋的問題,身為醫者,這些問題與對話豈能難為得了她?
“原來如此。”恍然大悟的玖笑秋不免感激設想周到的季琉璃,喝酒喝吧,一碗要而已,哪兒有男人怕喝藥的?但是季琉璃的叮囑交代完了嗎?“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季琉璃怎麼會就用這麼簡單的兩件事來考研玖笑秋的真心呢?重頭戲還在後頭。“最後一點,隨時準備一盆涼水與兩塊布巾在床頭,吳保身體的區域性會有紅腫瘙癢的症狀,兩個時辰用濕布巾為吳保冷敷一次,每次冷敷為一盞茶的時間,取下濕布巾後你要用幹布巾吸幹吳保身上的水珠,如此反複直到吳保身上的紅腫消退。”
玖笑秋鄭重萬分地點點頭,季琉璃說的他都記下了。“好,我記下了。”
他一定會盡心盡力地照顧吳保,等吳保身體康複之日,就是他玖笑秋求親之時,他玖笑秋這輩子非吳保不可了,他不會輕易放開吳保的。
“行,那我先離開了,咳咳咳,近幾日不會再過來,咳咳咳,我要好好休養休養,咳咳咳咳。”季琉璃見自己能幫的、能做的都已經完成了,便要功成身退,接下來,一切就看玖笑秋的了。“看你的了。”
季琉璃往右側一轉,往將軍營帳的方向走去,不再回頭看玖笑秋。
但若季琉璃此時回了頭,便會發現玖笑秋開心得嘴角都咧到耳後根了。
目送著季琉璃愈行愈遠的身影,玖笑秋轉身面對著吳保營帳的門簾,臉上的表情有傻笑,有邪佞,有狡詐,有期待。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屬他周身圍繞著的勢在必得的自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