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思,別擔心,多出出血就好了。”季琉璃不在意地撇撇嘴,坐在了南宮墨白的床榻邊,向眾人解釋她的主意。“因為常年與胎毒、毒蠱為伴,南宮墨白的血液相對於一般人的血液要黏稠不少,淌血的速度比一般人慢上了許多,再加上這些褐紅色的血是祛除不了的毒血,多出出血反而是好事,直到顏色變成鮮紅色便能確定遺腹子、貂蟬蠱的殘毒均除了。”
“是這樣啊,所以你剛才不才讓老夫替將軍包紮手腕。”邱老先生恍然大悟地看著南宮墨白手腕上顏色不正常的血液,原來將軍手腕上流出的不僅是血液,還有胎毒、毒蠱的殘毒啊。
“沒錯。”季琉璃點點頭,她之所以不讓邱老先生替南宮墨白包紮傷口的原因就是這樣,再來說南宮墨白手腕上的銀針,也絕不可拔下。“還有,他手腕上的銀針雖然先前是為了堵住貂蟬蠱的去路才紮下去的,不過每針都紮在連線著南宮墨白五髒六腑的命脈上,萬一南宮墨白虧血太多,也能保住南宮墨白的性命。”
“原來如此。”邱老先生對深謀遠慮的季琉璃欽佩不已,在用銀針固定、包圍貂蟬蠱的時候也提前思考了現如今的狀況。“季大夫真是有先見之明,老夫佩服。”
“邱爺爺太過獎了。”莞爾一笑,季琉璃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要得到褒獎的應該是教她醫術的奶奶季青青才對。“我實在是呈不起您的‘佩服’二字。”
她就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怎能擔得起一位老者的‘敬佩’呢?
其實,季琉璃是過謙了。
她的醫術雖是季青青所教,但她的醫術造詣恐在季青青之上,且不止一籌。
“季大夫,接下來該怎麼辦?”不知何時站起了身的周清有些膽怯地看著南宮墨白的手腕上以及地面上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泊。
“周清,起得剛好,記下藥方去熬藥吧。”季琉璃側過臉看著床榻一角的周清,沒有停頓地說了十餘種藥材。“杜仲五錢、黃芪三錢、黑節草七錢、太子參八錢、蛇莓一錢、紅花四錢、鐵皮石斛七錢……三碗水熬成兩碗即可。”
他的記憶力與她一樣,過耳不忘,而通常過耳不忘的人也是過目不忘,這種人是學醫的一把好手啊。
周清的前途,不可限量。
若是周清能遇到一個好的醫藥師父,幾年後學有所成的時候,周清絕對有資格能與她一較高下。
“等等,季大夫,太快了,老夫沒記住……黑節草多少錢來著?”邱老先生氣惱地扯了扯下巴上的小山羊鬍,他一次性可記不住這麼多藥材啊,要用筆紙記下才行。
“邱爺爺,周清記就可以了。”季琉璃攔下想要去找筆墨紙硯的邱老先生,周清肯定已經全部記下了。
“不行,一定要記,萬一週清那小兔崽子記錯藥材或藥材的劑量怎麼辦?”邱老先生覺得還是找筆墨紙硯來記下季琉璃說的藥方好一些,要是周清抓錯藥,會害了將軍的。
周清見邱老先生不相信自己,便一口氣將季琉璃先前說的十餘種藥材又重複一遍。“杜仲五錢、黃芪三錢、黑節草七錢。太子參八錢……三碗水熬成兩碗。”
說實話,南稚軍營中沒有人知道他有過耳不忘、過目不忘的本領。
與其說不知道,應該說是沒有機會讓他能夠顯顯自己的才能。
他現在只是個還在替軍中軍醫們打打下手的小打雜,平常人叫他小學徒都是抬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