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琉璃見邱老先生動作麻溜地拔了一根接一根,直到第三十五根被拔下,季琉璃將手中的銀針捆遞到邱老先生手中。“這些銀針在南宮墨白體內染了毒,全部丟棄,不能再用。”
“沒問題,季大夫放心,老夫會把這些銀針丟得遠遠兒的。”邱老先生接過季琉璃手中的銀針捆放在南宮墨白的床榻角落,將從南宮墨白身上拔下的幾十根用懷中取出的手帕包裹好後收入懷中。
“第一根,百會xue,入xue三寸。”季琉璃仔細觀察邱老先生下針的準確度,第一根銀針入xue並無偏差,她也就加快了念xue的速度。“風池xue兩寸,印堂一寸,雲門一寸,璇璣三寸,靈墟兩寸,幽門三寸,掌門一寸……”
邱老先生紮針的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反而快得不像是他這個年紀所有的施針速度。
邱老先生也記不得自己紮下了多少針,每紮下一針他就低頭自銀針捆中取出另一根銀針做準備,這樣繁複的動作持續到他又低下頭欲取銀針卻發覺銀針捆中的銀針全部消失為止。
“沒了啊……”邱老先生有些茫然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銀針捆,在看到南宮墨白稀稀疏疏紮了六七十根銀針後,邱老先生轉身欲走向帳外。“季大夫,您等著,老夫再去找一捆銀針來。”
“不用了。”季琉璃沖著邱老先生搖搖頭,她要邱老先生紮針的xue道已經紮完了,不需要銀針了。“數量剛好,邱爺爺您先歇歇,接下來交給我便可。”
接下來逼蠱的事情只有她親自來了,她擔心逼蠱時邱老先生會對飛出的毒蠱避讓不及。
所有的毒蠱都有一個特性,就是在脫離人體的瞬間尋找離它最近的人做為下一頓美餐,行動力遲緩的老年人、受傷體弱的青年人與年幼無知的幼童皆是毒蠱的寄宿目標。
她不能讓邱老先生代替她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可是你的胳膊……”緊皺眉頭的邱老先生對季琉璃的胳膊是憂心不已,她的胳膊還不能活動自如,若是做了比較大的動作,可能會導致她的胳膊再次脫臼的。
“邱爺爺,您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季琉璃用眼神示意邱老先生寬心,她自己的身體狀況她知道。
說到她的身體狀況,昨日在來南稚軍營的途中她察覺到她的葵水似乎是來了,於是便藉著小解的由頭找了個安靜又隱瞞的地方為自己墊上了厚厚一層裹胸條。
想起當時回到耶律卿身邊後背耶律卿一個勁兒地追問為何她的身上會有一股血腥味兒,她至今仍心有餘悸。
最後她只好扯了個雙腿間被馬鞍磨破的地方出了點兒血的小謊瞞過了耶律卿。
再加上耶律卿是個不經人事的雛男,自是不知道女兒家葵水的事情。
否則,憑著前幾日季琉璃與他共枕醒來時的尖叫、在溫泉池中看到的赤身女子以及季琉璃詭異的濃濃血腥味兒這三個鐵錚錚的線索,耶律卿絕對不難想出季琉璃為女兒身。
想到這裡,季琉璃的雙頰升起一抹嫣紅,她終究是個女兒家,在昨日被耶律卿追問的時候她差點把持不住她的小秘密。
不過承蒙上天眷顧,她的身份才不至於暴露。
從今往後,在葵水來的幾天裡,她絕不能再靠近耶律卿。
幸運,不是每次都能站在她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