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與腐肉味接踵襲來,季琉璃皺了皺眉頭,不待緊隨其後的李奎開口,便繞過一個個竹子做的簡陋床榻,繞過一個個滿身傷痕的傷兵,來到營帳最裡面的藥櫃前。
抽開藥櫃的抽屜,季琉璃憑著手感,先後從藥櫃中取出十幾種需要用到的藥材放到身側桌案上準備好的牛皮紙上,完全沒有用到桌案上放著的稱藥材分量的秤砣。
被季琉璃果斷的抓藥方式嚇住,李奎驚愕得合不攏嘴,身為醫者的文伯更是瞠目結舌,季琉璃不止抓藥的速度快,且抓到的藥材的配合方式他聽都沒聽說過。
背對文伯、李奎的季琉璃沒有自然是看不到他們的表情,抬頭瞪了一眼藥櫃邊上當竹竿子杵著的少年郎,不對,是少女,季琉璃怒聲訓斥邊上女扮男裝的少女。“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幫忙。”
少女被季琉璃的氣勢震住,不由自主地回應了季琉璃。“是。”
季琉璃將藥用牛皮紙包起來再用草繩捆好丟給邊上的少女,“用大鍋熬,放滿水,直接熬半個時辰。然後倒進幹淨的木桶裡提過來。”
“是。”不敢怠慢眼前比自己年紀還要小上幾歲的少年郎,女扮男裝的少女抱著懷中的藥包跑出了營帳。
轉過身,季琉璃看到了已然石化的文伯與李奎,開口要求二人配合自己。“文伯,準備繃帶、匕首和麻沸散,有多少就準備多少。”
“哦哦,好。”反應過來的文伯趕緊把手上礙事的水盆放在桌案上,按照季琉璃需要的東西做準備,儼然一副初來乍到的小學徒的模樣。
想到了接下來要為傷兵處理傷口的腐肉,季琉璃迫切地需要幾個得力的幫手。“李奎,去給我找幾個幫手來,越心狠手辣的越好。”
“心狠手辣?”李奎不懂季琉璃為何需要這樣的人做幫手,是要殺人?歪曲了季琉璃想法的李奎自告奮勇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季大夫,你要殺誰?我去。”
正在準備著匕首的文伯朝著李奎揮舞著手上的匕首,不自覺地更改了對季琉璃的稱呼。“臭小子,季大夫讓你去找人就趕快找人,費什麼話!”
“我馬上去。”彷彿是懼怕文伯手中的匕首,李奎如同一陣風似的,下一秒,營帳內已無他的身影。
再取出一種藥材,季琉璃用邊上的搗藥罐將藥材搗成粉末。這種藥材本就是膏狀體,搗幾下就碎了。又拿了一張牛皮紙,季琉璃將搗出的粉末倒在牛皮紙上。
一旁的文伯早就將季琉璃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在看到季琉璃手上的動作停下之後,才開口。“季大夫,所有的繃帶,匕首和麻沸散我都準備好了。”
文伯自己恐怕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已不再自稱老夫,而是跟同輩人一樣,稱我。
掃了眼文伯準備好的東西,季琉璃將匕首拿到面前檢查,又看了看文伯配出的麻沸散,麻沸散是沒問題,可匕首…“匕首上有鏽跡,文伯,你去弄個火盆進來,再幫我找點烈酒。”
“好,我馬上去。”文伯不問季琉璃需要火盆和烈酒做什麼,三兩步小跑著出了營帳。
過了一會兒,從門外進來幾個人,季琉璃頭也沒抬,以為是李奎叫進來的給自己幫忙的人,直接沖著他們嚴聲命令。“還不快過來?”
幾人走到季琉璃面前站定,帶頭人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小男孩,轉頭問身後的人。“他是誰?剛才不是有人來報說大夫來了嗎?”
還沒人來得及回答,季琉璃抬頭怒吼。“怎麼那麼久,都是瘸子嗎?”
季琉璃將五把匕首和麻沸散交到每人手中。“檢查一下看誰的傷口腐爛了,將這個藥粉撒上去,然後把腐肉直接給我刮下來。”
幾人一愣,幾人中的一個男子發火了。“你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們說話。”
“我管你是什麼東西,給我動手。”擔心傷兵情況的季琉璃拿起將手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