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這條訊息,貝齒咬住嫣紅的唇瓣。
他這是……一夜沒睡麼?
岑然下了床,洗漱之後她走出房間,坐到餐桌前。餐桌上的吐司麵包和雞蛋火腿都還是溫的,不算涼。還有燕麥牛奶,她輕輕攪動了一下,沉底的燕麥片浮了上來。她喝了一口,甜度剛剛好。
……
包廂裡,杜楚嵐又咳嗽了一聲。他的手背上還有打吊針留下的印記,醫生本來不建議他在身體狀況這麼差的情況下坐飛機出國,但是他擔心時間拖得越久,這件事越難辦。
他沒有去聯系安江公司其他高層。他很清楚,那些人只是掛名而已,擁有決定權的是現在這個坐在自己對面的年輕男人。
杜楚嵐曾經見過秦建一次,所以他並不驚訝,他的兒子和他一樣風姿出眾。唯一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秦佑的眼底隱約帶著血絲,俊美的面容上似乎泛著一絲疲憊之色——
像他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太子爺,居然也會熬夜失眠麼?
不,或許只是一群朋友聚會玩通宵了而已。
杜楚嵐不再想那麼多,只言歸正傳:“我今天來……”
“杜總的來意,我知道。”
秦佑的眼眸依然是深沉而冰冷的,他的語氣也依然殘酷決絕:“我不會考慮,杜總請回。”
杜楚嵐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難道就沒有轉圜的餘地?其實……其實你們完全沒有必要做這麼絕,為何不能給我一條生路……”
“你說的這些,從來就不在我的考慮之內。”
秦佑雙腿交疊,即使昨晚一夜未眠,此時的他也顯得冷靜自若。在他面前,杜楚嵐始終維持著一種卑微的姿態:“我求求你……”
“我說過,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如果杜總不願接受安江並購的條件,那很不幸,你只能眼睜睜看著貴公司將在接下來的競爭中被繼續打壓直至破産。杜總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杜楚嵐的身子有些顫抖,他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旁邊的秘書遞給他一杯水,他卻輕輕推開了。
“我……”
“叮——”
就在這時,秦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
秦佑一般不會在這種場合接電話,但是他眼角一瞥,發現這個電話是岑然打來的。
按下接聽鍵,他柔聲問道:“怎麼了?”
“我……我想出門走走……可是鑰匙忘記了帶……”
秦佑的斂眉,“你在哪?”
電話另一頭,岑然正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周圍都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黑發黑眸精緻可人的她在人群中顯得無比顯眼。可是她沒有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只是斷斷續續說道:“我在公園這邊……我……”
她的聲音似乎有些虛弱。
“怎麼了?生病了?”
“不是……我沒事。你那邊在忙吧?我不打擾你了。我在這裡等你。”
岑然本想說“我想見你”,可最終還是哽咽了一下沒有說。
對面沉默了一秒。
“我現在過去找你。”
岑然依然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她心亂得厲害。從昨晚做噩夢的時候開始,直到今天,她的心就一直像被揪著一樣,叫她坐立難安,好像只有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才能安心。
秦佑這邊,一旁的法國秘書聽見這句嚇了一跳,因為這邊杜楚嵐的事情還不算完全處理完,他這是要回去?
她在他旁邊說話的時候,岑然聽見了。
“你旁邊有女人?”
“她只是秘書。”
而且也並不是他的秘書,而是安江公司法國總部負責處理這件事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