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以後,傅雪幫著狗娃兒去洗碗。
走到庭院裡,就看到賀冼涼纏著鴨蛋兒,陪她玩。
一向孤傲的賀大少爺,此刻放低了身段,柔柔地哄鴨蛋兒。
“要舉高高嗎?”
“要!”
“叫聲哥哥,哥哥就給你舉。”末了,他強調,“我不是叔叔。”
“哥哥!”
“鴨蛋兒真棒。”
一旁圍觀的傅雪:“......”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抬眼望去,滿目都是掛在深藍幕布上的繁星。
雖然沒有那麼璀璨,但一顆一顆,忽閃忽滅,密集地綴在空中,閃著永恆的亮。
一切情緒都彷彿在這既靜,又不靜的夜,悄然滲透。
“傅雪。”賀冼涼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她肩邊。
“嗯。”她沒回頭去看他,仰頭望著這庭院裡一小方星空。
手伸出來,指尖點點去觸碰天上的星星。
看起來是盡數圍繞在身邊的星光,但誰知道是隔了怎樣寬闊的星河呢。
兩人默默地站著,一片靜謐中,是某種別樣的心照不宣。
“你今晚就在這裡睡吧,有多餘的房間。”傅雪給賀冼涼拿來狗蛋兒的衣服,他的揹包都在山下。
狗蛋兒也是個半大的少年了,身材纖瘦,賀冼涼也是清瘦的骨架,應該也能穿得下。
夜色晚了,路開著照明也看得不清,又是深山老林的地方,他人不生地不熟的,怎麼回去?
狗蛋兒堅持送他回去,再自己趕回來,傅雪更不同意。
反正房間有多,可以湊合一晚。
賀冼涼倒是同意了。
他先洗得澡,剛剛跨出來,傅雪正坐在木椅上喝狗娃兒家自釀的米酒,抬頭一看,差點沒噴出去。
賀冼涼個子高,又是肩寬窄腰大長腿的身材,狗娃兒的衣服壓根遮不住他的長手長腳。
像個偷穿小孩兒衣服的傻子。
傅雪勉強嚥下喉嚨裡的米酒,笑得彎不起腰,身下坐著的木椅,連帶著搖搖晃晃,“咿咿呀呀”地配合著她無聲的笑。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在著裝上反差如此之大的賀冼涼呢。
賀冼涼不帶任何溫度的眼神直直掃過來。
呵,這個沒良心的小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