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幾天只要是在校園裡的課程,她總能偶遇到賀冼涼。
就連專門做炒菜,煙火氣息十足,人聲鼎沸的食堂三樓,都能瞅見他的身影。
上午又是一節大課。
傅雪早早就坐了下來,提著筆,緊緊抵住自己的腮,手撐著頭思考題目。
賀冼涼剛走進教室,就看到她微微嘟著嘴,唇色緋櫻,蹙著眉尖,歪著頭正冥思苦想著什麼,神色苦惱。
窗外的光洩下來,側打在臉上,毛茸茸的絨毛透出別樣的柔和。
倏地,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用筆輕輕地敲了自己的頭。
然後抿著唇,神色專注。
垂在耳側的發絲勾勒出秀美的輪廓。
他心中驀地柔軟起來。
徑直走上前去,經過她的時候,用手把她的頭發撥了上去,別在耳側。
然後在她正後面那個位置,怡然坐下。
傅雪下意識順勢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得到一截衣角,和一晃而過的清雋剪影。
但只這一小截,她也知道是誰。
以前那個高高在上,只會冷哼的人,自從那天以後,彷彿換了個殼子。
每天只知道在她面前晃,想忽略都不行。
雖然只在她眼前這樣,但傅雪還是覺得不太適應。
這就好像某個劇中最惡毒的大反派,某一集連載中,做了最讓大家都匪夷所思,大跌眼鏡的動作。
不僅沒有被幹掉,反而更難纏了……
兩人這邊的動靜不大,是以也並沒有多少人關注到這邊。
傅雪只覺得如芒在背。
這一整節大課,她總感覺背後有一道熱灼的視線,像拔絲一般緊緊地黏在她身上,纏纏繞繞。
熱意穿透,她背後都火熱起來。
其中的課間小休息自然也沒被放過。
她擰著頭,就是要一句話不和他說。
唯一的安慰,大抵就是賀冼涼是個游泳白痴了。
人無完人,一想到賀冼涼是個旱鴨子,她心裡欣慰不少。
一幻想到他在泳池裡的狼狽不堪,傅雪差點笑出聲,內心都歡愉起來。
傅雪今天照例在深水池摸魚。
遠處男生那邊也都在各自練各自的,兩邊互不幹涉。
游到中間那條界限時,傅雪停下來休息。
“你的意思讓同學帶一下就行了?”老師站在岸上,疑問地問他。
賀冼涼淡淡地,“嗯。”
他刻意模糊了“帶”這個字的釋義。
這世上,大概只有傅雪一個笨蛋認為他游泳方面不太行。
隨後,他貌似不經意地一指,“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