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很久沒有出來爬山的緣故,她腿腳有些酸軟,掌心也微濕。
她用力,沒開,再用力,還是沒開。
她在這邊和水奮力作鬥爭,那邊拐角處怡怡然出現一道頎長的身影。
傅雪看清來人,連忙把水別在背後,撇過頭假裝沒看見。
賀冼涼單肩斜斜地搭了一件襯衫外套,不急不慢地抬腿向上走。
傅雪眼尾掃到的只有他骨節分明的手腕,上面戴著一塊黑色的手錶。
賀冼涼越過她徑自向上去了,就在她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手中的水被猝不及防地抽走。
手心空落落的,她下意識轉頭,就看到他輕輕鬆鬆地一扭,瓶蓋開了。
傅雪:“......”
賀冼涼繞回來,長腿跟著一彎,在她旁邊坐下,把水遞到她眼前。
“吃這麼多連瓶水都打不開。”
他眼尾上挑,是熟悉地向下睨人的樣子。
傅雪憤憤地接過水瓶,毫不客氣地灌了幾大口。
咕咚咕咚嚥下去,“吃你家大米了?還是喝你家水了?”
靜謐的山林間,女孩腮邊兩側的發絲微濕貼在白嫩小巧的耳廓邊,微微勾著。
賀冼涼喉結微動,輕輕吐出一句,“嘖,笨死了。”
傅雪一臉生無可戀,率先起身,往上走。
誰?說誰?笨??呵呵。
後面賀冼涼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傅雪停下,他也停下,傅雪往上幾步,他也往上幾步。
忍無可忍!
她轉過頭,“你幼不幼稚?”
“你在我前面走!”
這回賀冼涼倒是沒再逗弄她,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往上爬。
·
很快就到了山頂,不少人也已經在了。
往下睥睨,鄉間田野概覽無餘,一波波金色的麥浪浮動,雲像是油墨畫潑上去一般,如綿軟的棉花糖。
周圍環繞的不僅僅是他們學校的人,不少身子強健的老爺爺老奶奶也穿著登山裝,駐足在山頂,感慨這一場自然盛宴。
而更多的人還是直奔一個古寺而去。
望山,要說最引人入勝的,還是隱願寺。當地人供奉神廟,以此來祈禱風調雨順。
紅棕寺外的百年老樟樹,掛滿了紅色的姻緣結。
傅雪選了兩個護身符袋,一個給哥哥,一個給自己。
她和傅瑾,從小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來,哥哥的不易她都默默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