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言語之間對寧卿的推崇讓林秋禾不由地露出了笑容,彷彿一身的疲憊就此散去了一樣。
有眼尖的軍卒看到了她,連忙倒了一杯熱茶送過去,「林禦醫辛苦了。」
林秋禾捧著熱茶暖手,這才覺得回過神心一下子就被提到了半空中。
「寧將軍可還好?」她一直忙碌著,根本就忘記了這個問題。這會兒醒過神來才想起來寧卿,擔心他在戰爭之中是不是受傷了?
軍卒們一愣,聽到她這話就有一個胳膊吊起來的軍卒起身道:「林禦醫放心,寧將軍不過是皮外傷,在城牆上張禦醫就給他診好了。」
另外一個人就道:「說起來別看咱們將軍年紀不大,行軍打仗可是一把好手,這次跟著寧將軍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一番。不過將軍也夠勇武,倒刺的箭被拔出時竟然吭都沒吭一聲,我在一旁看著都忍不住抖了下。」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不是說輕傷嗎?」一群沒看到現場的軍卒就立刻圍了過去,誰也沒有注意到林秋禾的臉色刷白刷白的嚇人。她幾乎是木然地放下了茶杯,顧不上找人直接就朝著醫療翼的出口過去。還好她沒有徹底失去思考能力,還知道去解了他們來時騎的馬而不是真的憑借兩只腳朝著城牆那邊跑去。
「林禦醫……」她正準備翻身上馬,就被一個人叫住,「林禦醫這是準備去哪裡?」
林秋禾回頭看去,見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站在一側,竟然也抓著一匹馬。
「你是……」她皺眉,下意識地回想了一下,「譚房?」
「正是在下。」譚房低聲說:「林禦醫可是要去守城的城牆那邊,小的哥哥在軍中。之前聽來醫療營的人說他受了傷正想過去看,若是林禦醫也是去那邊,咱們正好一起。」
林秋禾此時滿腦子都是寧卿中了一記帶著倒刺的箭矢的事情,根本就來不及細想就點了下頭翻身上馬,對於有沒有人同行她根本就不在意。
出了醫療營所在的那條街,一路上街道兩側的人都帶著驚魂未定的喜色,除夕夜守城大捷的訊息已經在城中傳開了,而林秋禾衣擺帶血騎馬狂奔雖然讓人不滿大多數人卻還是識趣地讓開了路。而她身後譚房一路緊追,胸口才癒合了的傷口就被震得裂開。然而他全然不顧,反而又加快了速度跟在了林秋禾的身邊。
「林禦醫,守城那邊的臨時醫療營在這邊,傷者不會停留在城牆那邊會妨礙到守城的。」他大聲叫到。
林秋禾:「你帶路!」
兩個人掉頭,沿著熱鬧的街道一路過去漸漸就不見了人影。
林秋禾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就算臨時醫療營不會就在城牆下面,也不應該在太遠的地方才對。她立刻抓緊了馬韁卻沒有立刻停下馬,只是緩慢的放慢速度,開始注意四周的情況。
這裡,似乎是緊挨著軍營的另外一邊,因此蠻人夜襲的緣故周邊的住戶都去了城牆下,此時才沒有幾個人了。她想著看了一眼胸口滲出血的譚房,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他這都沒了半條命的樣子,還敢冒險把她騙到這裡?
想是這麼想,然而她既然醒悟過來起了疑心這時候自然不會輕易放鬆。趁著速度漸緩,她手摸上了荷包把裡面隨身帶著的幾根銀針貼著手心放好,決定一有情況就直接制服離她最近的譚房。或者,留下這幾根針關鍵的時候自保。
她可以控制馬匹奔跑的速度,不一會兒譚房就跟她錯開了一段距離,而這個時候恰逢一個路口出現。林秋禾想都沒想直接調轉馬頭拐向了一邊。她在漠北邊城中生活了這麼一段日子,對於這個地方的街道構造還算熟悉,雖然這個區域因為臨近軍營沒有來過但是大體的構造還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