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晴咬著下唇,一雙眼睛擔憂地看向林秋禾。
林秋禾微微揚眉,示意她沒關系可以繼續說下去。
「秋禾,無論如何你如今都只是一個女醫者,身後就算是有張禦醫的整個師門,可是比起晉王殿下身份和地位還是相差太多,你們之間……」陳自晴咬得下唇都滲出了鮮血,不時地停頓一下看著林秋禾的神色,「或者這麼說,晉王殿下的婚事是不可能他說了算的。你懂嗎?」
林秋禾遲疑地看著陳自晴,手下意識地摸到了自己的臉上。她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連不常見面的陳自晴都看出了端倪,那麼其他人呢?
陳自晴看出了她的想法,苦笑:「我本來也沒有多想,但是進來的時候你看信的表情實在是……你應該猜測到了大姐姐入宮之前曾經喜歡過某人吧,實際上我曾經有一次遇見了他們私下見面的場景。我當時沒被發現,可是也看到了大姐姐的表情。你們,很像。」
陳自晴擔憂地看著林秋禾,既然話已經說開她也就不再那麼顧忌,下面反而說的更順暢了一些。
「秋禾,大姐姐的婚事由不得她做主,因此她最後痛苦糾結,甚至病了一場忘記了之前的事情。當時府上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實際上我都知道。我看著她痛苦,看著她消瘦,看著她日漸憔悴,最後……最後絕望到重生。」陳自晴身子微微向前傾,擔憂地看著林秋禾,「我害怕你被矇蔽或者是被欺騙。」
「矇蔽,欺騙?」林秋禾重複著這兩個詞,有些不解。
陳自晴低頭看著自己幾乎要扭成一團的手,「秋禾,晉王殿下,我並不熟悉。但是,如果他是認真的,我想他應該會告之父母。畢竟,婚姻大事想來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然的話,男女之事……對於男人來說不過是一件風流韻事,對於女子來說卻可能會毀了一生。你行差走錯一步,都有可能會是萬劫不複。秋禾,要小心……」
陳自晴越說聲音越低,然而她的話卻讓林秋禾心中一緊,然後本來因為收到寧卿的回信而甜蜜的內心全然變成了冰冷。
是她這些日子過得太順,所以得意忘形了嗎?是她以為自己有些本事,不止在京城之中家喻戶曉,連皇宮中的那些禦醫也比不過,所以自視甚高了嗎?
她忘記了那些忌諱,一次次的肆意妄行,早就沒有了最初的小心和謹慎。所以她當初才敢膽大妄為地打了六皇子,雖然當時是為了治病。所以,她才會不等張章說話就給皇後下針,甚至喂她吃了藥。若是以前的她,絕對不會這麼冒失的。
林秋禾站了起來,挨著因為緊張還微微有些發抖的陳自晴一起坐下。她伸手摟著陳自晴的肩膀,低聲說:「謝謝你提醒我,晴兒。」
她明白陳自晴是真的關心她,她把她當成除了秦家之外唯一的可以信任依賴的親人,所以她才會說這些話甚至不惜在她面前暴露了秦府一力壓下去的秘密。這份關心很純粹,同時也讓她感動。
她不知道該如何跟陳自晴解釋她和寧卿的感情,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都是陳自晴所不知道的。
「相信我,我會小心謹慎注意一切的。」她低聲說,「至於我跟晉王殿下,嗯,我們之間的關系很複雜,我一時半會兒實在沒辦法跟你解釋清楚。」她看著陳自晴張口想要說什麼,連忙又道:「相信我,如果有一天可以的話,我會告訴你一切的。我會保護好我自己,不讓任何人傷害我的。」
「那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睡。」陳自晴緩緩放鬆下來,決定還是信任林秋禾的判斷和保證,「給我仔細講講你之前出京城的事情,好嗎?」
在莊子中的生活簡直可以說是一種享受,遠離了京城的那些繁雜的事務,沒有那些複雜的人際關系。某日幾女在樹蔭下坐著釣魚,秦舒蘭還以開玩笑的語氣讓林秋禾給她們都把把脈,並且偷偷看了秦玉蘭一眼。
秦玉蘭的身子弱實際上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被關的了,林秋禾只說了些調養的方式秦玉蘭雖然看似很感激的道謝,但是還是讓林秋禾不小心聽到了她身邊丫鬟的抱怨。說林大夫分明還是看不起庶出的秦玉蘭,所以才連個藥方都懶得開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