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沒辦法。”
楊國廉也是無奈的道,“就算是這樣兒,也有不少人去賣地了,畢竟比起以後怎麼過活,眼下能不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他們都快要餓死了,哪裡還有心思去考慮以後怎麼樣兒?有的吃他們就謝天謝地了!”
“簡直就是周扒皮!”
楊夕顏暗暗的罵了那些地主們一句,這才對楊國廉道,“小叔,現在正是好時候兒,咱們也去買地。”
楊國廉和楊夕顏早就有這個念頭,只不過如今才碰到好機會罷了,見楊夕顏提起,楊國廉問道,“那咱們給的價格?”
楊夕顏想了想道,“鄉親們手裡的地有好有壞,算的平均一些,就算每畝地每年能産二百斤的糧食,當然了,這得說是一年種幾茬兒的了。”
“若是刨去賦稅和租子一系列種種,壓榨到鄉親們手裡的,也就只剩下一半兒而已。”
“如今糧食稀缺,價格也高,咱們就算再多給,也不能給的太高,一是供不起,二是太過於得罪人。”
“按照如今的情形,鄉親們人手少的三四畝地,多的十幾畝,加一起也不是個小數目。”
楊夕顏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這樣兒吧,小叔,咱們地換糧食,每畝地給二十斤糧食,家中有老人孩子的,再多給五斤。”
“至於租子,因著今年蟲災,鄉親們也困難,第一年咱們只收三成,等第二年緩過來了,咱們便收四成,如何?”
“你這還說是怕得罪人?”
聽罷楊夕顏的話,楊國廉頓時無語到不知道該說啥才好。
“你這一開口,就把別人家的價給翻了二十倍,租子少了三四成,如此一來,所有人都會來咱們這兒換地了。”
“你知不知道那些地主為了等這一天,花了多少銀子屯糧?”
“他們花多少我如何管的了?”
楊夕顏無奈的道,“是他們自個兒沒有先見之明,才多花了銀子,這誰有啥招兒?”
“至於咱們給的價格,小叔,咱們也都是老百姓出身的,雖說如今條件好些,可咱咋捨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苦?”
“只要咱們自個兒不虧錢,能幫幫就幫幫吧,以後要是名聲好了,對咱的生意也有好處不是?”
“得得得,你咋說咋有理。”
對於楊夕顏的決定,楊國廉是無話可說,“咱們之前買糧食的價格雖然低,可量也大,沒少花錢。”
“前段兒時間又往出送,還給了那麼多的肉,家裡頭僱的人,包括之前蟲災給地裡幹活兒人的工錢,咱們都虧了不少了。”
“如今你還給這麼些糧食出去,七夕,你知不知道這些糧食如今能賣多少錢?”
“我知道!可那又如何?”
楊夕顏道,“是,如今糧食是金貴,可沒有人買的起有啥用?”
“那些有錢人再能吃,又能吃多少糧食?還不是老百姓的人更多?”
“況且咱們給的價格雖然比別家好,可也不是全賠的,咱們是做生意的,自然是要小賺幾筆的。”
“小叔,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無論到什麼時候,在最底層的老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老百姓們都餓死了,以後誰來種地?誰來幹活兒?咱們還從哪裡賺錢?”
楊夕顏看著楊國廉,異常的嚴肅,“小叔,銀子要賺,可不能只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