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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還在捧著被燙傷的手發愣，眼看銅鏡就要滾進湖裡。
旁邊鯰魚精幾步趕上，足尖一挑，把豎起來滾動的銅鏡掀翻，在地上霍霍轉動。
它彎身用手用力一拍按住，好像這銅鏡是什麼活物似的，死死按住。
哪怕它的手掌也在滋滋作響，它也是死也不鬆手，唯恐一鬆手，這銅鏡就要逃跑。
蛇精見到自己的一鬆手幾乎釀成大錯，趕緊尾巴一甩，一根細長的尾巴拍在銅鏡上，算是陪著鯰魚精一起被烤，雙重保險的把鏡子禁錮得死死的。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肉的味道。
鯰魚精仰臉瞧著昊玥，黑豆似的小眼睛巴巴的，似乎轉瞬就要掉下淚來。
昊玥覺得這兩個妖精實在可憐，他把戴在自己手上的烏絲手套給脫了下來，遞給鯰魚精一隻。
然後瞧著蛇精道：“你尾巴可以拿開了，它自己不會亂動的。”
蛇精六神無主的望向鯰魚精，得到同伴的肯定後，它才挪開自己的尾巴。
正如昊玥所說，松開了禁制的銅鏡，還是平平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跟平常的銅鏡並沒有什麼不同。
鯰魚精套上昊玥遞給它的手套，心中百味雜陳。
這怎麼能是普通的銅鏡呢，這裡面可是關著它們的朋友，它們心心念唸了許多年的兄弟。
它彎身拿戴著手套的手，抓起銅鏡細看。
就算隔著手套，銅鏡的溫度還是很高，它的手掌只不過是沒有被烤焦而已，依然疼得厲害。
但它還是不願意鬆手，一直緊緊抓著，翻來覆去的看。
但是沒有了稜鏡的折射，那道眼熟的黑影再也沒有出現過。
昊玥在旁邊沒有出聲，有些事情，需要它們自己想明白。
蛇精想不明白，它盯著鯰魚精的動作，忍不住問道：“老鯉明明是要到外面看世界的，為什麼反而到這裡面去了，這說不通啊。”
“老鯰啊，我越想越不對勁，一定是咱們看錯了。”它忍不住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
“我一個看錯還有可能，但兩個一起看錯……而你的眼力向來最好，不是號稱兩丈外飛過的蚊子你都能分得出公母麼，這麼大一個黑影，總比蚊子大得多了吧？”
蛇精不出聲了，低落的埋下頭去。
這還是頭一次，別人稱贊它的眼力好，它聽著卻這麼難過。
“反正就是不可能嘛。”它反複的嘀咕著，彷彿多唸叨幾次就會成為真實。
“咱們明明見到老鯉離開的，我還記得它穿了一身緋色的衣服，我還笑它太騷包了呢，可它的鱗甲就是這種顏色……我，我明明知道，還笑它是不是想去勾搭小姑娘。”
“老蛇。”鯰魚精忍不住沉聲低喝了一聲，阻止了蛇精的碎碎念。
“怎麼啦，難道不是咩？”蛇精不耐的抬起臉，瘦瘦的臉頰上毫無預兆的掛著兩行淚。
閃閃淚光擊中了鯰魚精的心，它無奈的咳嗽一聲，轉向昊玥：“讓前輩看笑話了……”
“不知前輩能不能想個辦法，幫幫我這老兄弟，把它給放出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