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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依萬萬沒想到,她的氣憤之言,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原本她開口之前,主廳內亂成一團,但在她開口的時候,很神奇的正處於一個相對安靜的節點。
那是因為望宇仙尊心中殺意彌漫,覆蓋了整個主廳,所有修道之人都心有所感,像是被百獸之王的氣息壓迫到的飛禽走獸,紛紛屏息靜氣,唯恐一觸即發惹禍上身。
白依依擲地有聲的一番話,像是一柄不管不顧的尖刀,驀然揮出,將粘稠一片的靜默給切割淩遲。
本來集中她身上的漠然眼神,不知不覺間多了幾分熱度,雖然大家都認為她即將是一個死人,但也是一個很有勇氣的死人。
敢在仙尊面前這樣講話,真是個了不起的小女子。
望宇仙尊充滿威脅的眼神,透過人群,就那樣落在白依依身上。
幾乎是同時的,辰濤真人和夜瀾少君急急開口。
“爹,不要!”
“仙尊,手下留情!”
望宇仙尊的眼皮動都不動,連睫毛都沒有抖動一下,還是直直瞪著白依依,好像兩個兒子的求情壓根就是一陣風,不沾耳。
他盯著白依依,白依依覺得心髒緊縮成一團,好像被猛虎盯視著的白兔,別說掙紮,連動彈都那麼無能為力。
她連呼吸都覺得很困難,卻還是挺直腰桿,不肯轉移自己與仙尊對視的雙眼。
她本來就是一個一無所有雜草一樣的野丫頭,唯一剩下的,也許就只有這把絕不折彎的硬骨頭。哪怕下一刻她會被仙尊的怒火燒成灰,她也要成為一具站立化灰的骨架。
不知道對視了多久,她覺得雙目好像針刺一樣疼痛,淚水充盈了她的眼睛,事物一片模糊,她還是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兩汪清泉般的淚水噙在眼眶裡,泡在裡面的雙瞳顯得更黑更清亮,迸射出攝人的光彩。
望宇仙尊忽然哼了一聲:“想當我的媳婦?你這樣的還不夠格。”
他袍袖一拂,籠罩全廳令人窒息的威壓立刻消失無蹤。
“滾吧,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他再也沒瞧白依依一眼,瞧著桌上空空如也的一堆小碗,忽然心裡升起一股疑問:這個丫頭做的餛飩真的有那麼好吃?
辰濤真人急了:“仙尊,我……”
望宇仙尊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如同冰山一般壓下來,辰濤真人頓時覺得胸口一窒,再也難以啟齒。
白依依咬咬嘴唇,轉身就走。
肖驍隨即轉身要隨著退出,辰濤真人功虧一簣,忽然把氣撒在他身上。
冷笑一聲說:“聽說真君曾與這個叫肖驍的弟子約法三章,他禁足不能進入彩雲別院,今日突然出現在這裡,是視門派規矩為無物麼。”
他動了真怒,也不再維持笑臉,沉著臉就往肖驍身上一掌拍去。
肖驍沒有帶劍入室,倉促間只能提起雙掌,擋在胸前,迎上他這一掌。
想不到辰濤真人這一掌看似順手揮出,忽然間在中途斜彎急轉,手掌驀地繞過肖驍的擋格,砰一聲悶響,已擊中肖驍的胸膛,他身體如同一捆稻草一樣,平平飛越三張桌子,重重摔落地上,就此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