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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依和司徒斌一路走入彩雲別院。
院落裡張燈結彩,參天大樹的樹幹上都纏滿了金碧輝煌的彩錦,極其奪目亮麗。一溜大小一樣的紅綢燈籠,上面灑滿金粉,從入門處一直掛到院落深處,蔓延無盡。
一眼看去,盡都是紅金二色,再無其他雜色。
白依依只瞥了一眼,便垂下眼來,眼觀鼻鼻觀心,只盯著自己腳尖前三尺的地方,但就算再剋制,悅耳喜慶的喜樂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她耳朵裡鑽。
司徒斌眼見她的小臉越來越蒼白,忍不住說:“給我,讓我端。”
白依依倔強的搖了搖頭,自顧走著,忽然覺得司徒斌停了下來,她一抬頭,才發現正廳已經就在面前。
一個穿著桃紅衣裳的女子站在臺階下,眼神複雜的打量著她,卻是徐若琳身邊的侍女,看來已經站了一些時候,特地在臺階下等她。
侍女見她走近,說了聲:“隨我來。”轉身就走。
白依依捧著湯碗跟過去,司徒斌也想跟著,腳才一動,忽然覺得雙腿好像變成了兩根石柱,沉重無比,失去了知覺,不聽使喚。
白依依走了兩步,發現司徒斌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發現他正在努力的控制雙腿,而雙腳好像粘在地上,怎麼都拔不起來。大個子額頭上的汗好像黃豆那麼大,一顆顆往地上砸。
察覺到她回頭,司徒斌趕緊盯著她,想開口說話,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只掙得滿臉通紅,臉上滿是焦急。
白依依想讓他別急,張嘴才忽然發現,自己也說不出一個字來,附近不知下了什麼禁制。
她只好對他做了的嘴型:“放心,等我!”
侍女在前面不遠處停下步子,冷冷的盯著她。
白依依趕緊跟了過去,一會兒就消失在司徒的視線裡。
侍女把白依依帶到正廳旁邊的一個小隔間,裡面堆著要替換的杯盤碗筷。還有即將要上的菜餚。
侍女用下巴點點幾個特別精緻的白瓷碗,“把餛飩盛進去,放在託盤上,等下你端進去。”
白依依依舊沒法說話,只能沉默著把餛飩盛進那些精緻的小碗裡。
小碗真的很小,跟個茶盅似的,每碗只能盛兩個,澆上一些湯,再撒上一點翠綠的蔥末,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侍女一直盯著她的動作,等她完成了,又指揮她端到宴席上去。
只有十二個小碗,也就是說,她只要負責端上一桌,很有可能就是主席。
白依依左手託在託盤的中心,右手抓著盤沿輔助,跟在那個侍女身後往主廳裡走。
主廳裡坐滿了人,裡面到底開了多少席,數也數不清,她眼裡只有最前頭的首席,跟著帶路的侍女,沿著大廳的邊沿,一直往深處走。
慢慢她見到了夜瀾少君和徐若琳,他們都穿著紅色的衣服,挨著坐在一起,但兩個肩膀中間隔著很遠,似乎是一道鴻溝。
夜瀾少君垂著眼睛,溫潤如玉一般的臉神色陰沉,看起來更是如冰如玉,桃花眼耷拉下來,沒有半分神采,雖然是端正的坐著,但渾身都有種僵硬的感覺,像是坐在供桌上的神像,神魂都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徐若琳的臉色也很別扭,但到底比他多了幾分生動,甚至在抬起頭看見白依依由侍女領著走過來時,眼神頓時變得有點攝人。
她臉上幾乎立刻就泛起了笑意,湊近了夜瀾少君那邊,看似想跟他耳語,卻又隔著半尺,貌似親暱的笑說:“少君,你最喜歡吃的餛飩來了。”
夜瀾少君猝然往白依依看來,跟她的眼神對個正著。
白依依覺得他眼裡似乎射出了兩道小箭,直接把自己的心髒射個穿透,一時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