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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到哪裡去?”
“廚房,我自己認得路。”白依依不想跟他一起走。
“呵,去做餛飩。”夜瀾只是嘲諷的一笑。
不顧她反對,直接把司徒斌扛在肩上。
他身形頎長,把魁梧的司徒斌扛在肩上,竟然有種打獵回來的英姿,看在眼裡也不覺得很違和。
“他是我打暈的,我給他送過去好了。”
他不再看白依依,抬步就走。
白依依楞了楞,才舉步跟了過去。
原本是亦步亦趨的跟隨,到了後來,兩人卻只隔了半步的距離。
只是夜瀾沒有回頭,白依依也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著一直來到廚房。
廚房裡有人不耐煩的在門口候著,正想開口責備白依依姍姍來遲,忽然見到扛著人的是夜瀾少君,頓時倒抽一口涼氣,臉色大變就要跪。
夜瀾少君眼尾也不掃他一下,只由得他跪,自找個角落把司徒斌放了下來。
他站在廚房門旁邊一點點的位置,無意要跨進去,一時卻也不想離開。一聲大紅的衣裳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跟一面旗幟似的,肩上的白狐裘卻襯得他的臉跟白玉一樣,沒有一點血色。
白依依站在他身後一步遠的地方,沒有過去,她緊緊咬著嘴唇,垂下頭,盯著他在風中翩飛的衣角。
“你真的沒有話要跟我說了麼?”夜瀾忽然開口。他沒有看她,卻抬頭瞧著廚房院子一角的一棵樹,好像那株光禿禿的樹上有什麼特別好看。
“……”白依依咬了咬牙,對他說:“祝少君健康快樂,百年好合。”
夜瀾身體晃了一下,終於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白依依無數次想回頭看他的身影,脖子卻像梗住了似的,轉不回去,臉上一熱,又是一陣冰涼,她不知為何已經滿臉是淚。
原本想要擺譜的廚房等人,見到這小丫頭是少君親自領來的,都不敢催她。
白依依自己靜靜站著,周圍人來人去,都繞過她,小心的不要發出一點聲響。
呆站了一會,白依依抬起手抹了一把臉,邁進了廚房。
正如接引兩人上山的僕役所說,廚房裡早就備好了各種材料,白依依精心挑選了合適,重新剁餡,拌調料,擀麵皮。
她一樣樣仔仔細細的做著,用盡心思,這樣就不用多想那些有的沒的。
等司徒斌幽幽醒轉,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她在灶間忙碌的身影。她嬌小的身材在漆黑的大灶間晃動,顯得更嬌弱精緻,鬢間一綹散發垂到臉側,她隨手抿到耳後去,一道陽光斜斜的從窗外投到她臉上,她線條柔潤的小臉似乎要發出光芒來。
司徒斌看著她的身影,莫名的鬆了口氣,感到前所未有的感動和安心。
他暈過去前突然覺得巨大的不安,以致在暈迷中也暈的很不踏實,一直擔心著會發生什麼彌天禍事。幸好醒來後見到的是這樣一番景象。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他摸摸還一陣痠痛的後頸,笑著站起來:“依依,我來幫你。”
鍋內的水汽蒸上來,白依依的小臉一片模糊,似乎有什麼晶瑩的水滴,滾落在鍋裡。
“不用啦,我都做好了。”白依依把鍋裡煮好的餛飩盛在一個大湯碗裡,轉首朝他微笑,雙瞳好像在溪水中浸泡過的雨花石,晶瑩清澈。
司徒斌怔怔瞧著她,總覺得她有什麼跟以前不一樣了,但卻又說不出來。
“餛飩已經做好了,我們可以下山了嗎?”白依依揚聲問廚房的主事。
廚房主事是得到了吩咐,但卻沒想到這小丫頭真的踏踏實實的做好了餛飩,一點都沒出么蛾子。現在反倒是他心裡有點不踏實,不知道上面是怎麼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