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雪強壓著心裡的不適指著一個官兵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那人看了她一眼,垂下了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慕容墨笙皺起了眉頭:“沒聽見在問你話嗎?你的狗命還想不想要了。”
那人的身子狠狠的一哆嗦:“三殿下饒命,三殿下饒命,小的們,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啊。”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一直沒有開口的慕容淮月說話了。
淡淡的聲音讓蘇南雪心裡有些發疼。
一次次看著至親之人離世,而且是這麼慘烈的方式,他該是很難受的吧。
可是他卻偏偏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彷彿毫不在意,可是,越是這樣的他,越讓她心裡難受。
那人看了他一眼,哆嗦著沒敢開口。
慕容淮月也並未生氣:“侯爺呢?”
那人指了指一旁的拱門:“在,在他書房。”
慕容淮月沒有再搭理他,抬步朝著定遠侯的院子而去。
見狀,蘇南雪等人連忙跟了上去。
原本熱鬧的定遠侯府十分安靜,四周都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幾乎每條道上都有屍體,鮮血染紅的地面觸目驚心。
定遠侯的院子十分的安靜,慕容淮月卻覺得步子格外沉重。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的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定遠侯端坐在書桌前,可是胸口的傷口卻潺潺的流著鮮血。
蘇南雪眼底一疼,她無法想象眼前這個滿身鮮血的人會是昨天下午語重心長的囑咐慕容淮月保護好自己的人,無法想象昨天她還因為他的一句何時喝你們的喜酒而不好意思。
慕容淮月頓了一下,快步走到了定遠侯身邊蹲了下去:“舅舅”
定遠侯艱難的看向了他,他唇邊勾起了一抹微笑,像極了瑜妃死的時候。
“淮月,你,你來了。”
慕容淮月點點頭:“嗯,我來了,舅舅,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事,你啊,回來的早,回來的晚都是一樣的,皇上啊,想讓我們死。”定遠侯的聲音很平靜,可是略顯無奈。
慕容淮月看著眼前的定遠侯不知該說些什麼,面色雖是冰冷,可是眼底卻是一片痛色。
“淮月,以後舅舅也不能替著你娘護著你了,以後你可得小心一些,保護好自己。”定遠侯的聲音有些發沉,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慕容淮月點了點頭:“舅舅放心,我會的。”
定遠侯欣慰的笑了笑:“嗯,好孩子”
他忽然激動了起來:“對了,小,小心無塵子,他,他是”
“舅舅,舅舅”慕容淮月看著定遠侯忽然閉上的眼睛心裡猛地一顫。
屋子裡的其餘三個人皆是心口一緊,看著慕容淮月小聲的叫著定遠侯。
可是任憑他如何呼喚,定遠侯始終閉著眼睛,如同院子裡的那些屍體一樣,再沒有了一點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