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疏離的神色在聽完她這句話後出現了一絲裂縫，彷彿有些情緒湧了出來。
他的思緒恍然間回到了多年前剛剛和許言思成婚的時候。
那時候新婚燕爾，他總是有幾分惦念自己的妻子，所以經常都是趕著時間去早朝。
有一次竟然忘了時間，早朝成了最晚的，他當時十分忐忑的不知該怎麼跟皇上解釋，皇上卻只是哈哈大笑了兩聲，叮囑他下次莫要晚到。
因著這事兒他被同僚笑了很多天，可雖然是這樣他也覺得喜滋滋，甚至經常拿著這件事兒和許言思開玩笑。
可是，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再未像從前一樣開過玩笑，柔情蜜意。
是從南雪的出生嗎？還是從什麼時候，他們夫妻之間的關系看似和從前一樣，實際上早已經留下了不可跨越的障礙，以至於到了如今，知道她做的這些事之後他會懷疑，會懷疑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他當初一心所愛的妻子。
思緒洶湧的翻滾，蘇信眼底的情緒再次歸於平靜。
“為什麼要這麼做，南雪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淡淡的聲音拉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許言思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甚至連痛哭流涕的解釋都不準備有。
“老爺，南雪和玉瓊同樣都是你的女兒，可是你對她們一樣嗎？”
“不一樣？如何不一樣，南雪、玉瓊、茗煙，她們在我心裡都是一樣的，至於我為什麼如今會如此護著南雪難道你不知道嗎？”蘇信眼底盡是不解。
從前他對三個女兒可是一視同仁的，甚至連什麼嫡庶之分都未曾有過，可是就是因為許言思的偏心，蘇玉瓊蘇茗煙對蘇南雪的針對，這才讓他真真介意了。
蘇茗煙再怎麼任性好歹有柳姨娘真心照拂，蘇玉瓊任憑犯下多少錯事都有許言思幫忙兜著，兜不住的時候就想著推出蘇南雪頂罪，這讓他這個當父親的怎麼想？他自然會心疼大女兒多一些。
“一樣嗎？老爺，若是一樣你為什麼只相信蘇南雪而不願意相信玉瓊？為什麼在玉瓊犯了錯之後不能給她多一點寬容。”許言思眼底透著絕望，彷彿是在為蘇玉瓊絕望。
可是蘇信看著她的目光就更不一樣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到了這樣的時候她還是在為蘇玉瓊想，還是想要縱容。
“這就是你一次次對南雪下手的理由？”
許言思看了蘇信一眼冷笑了一聲：“事到如今，我說什麼還有用嗎？老爺，我只是想說，她們姐妹二人都是你的女兒，厚此薄彼才是矛盾的根源。”
“我看你真是沒救了，是否厚此薄彼咱們都是心知肚明，玉瓊犯下的事兒若是按照律法處置不知死了多少次了，若不是我”後面的話蘇信沒有再說，眼底席捲的失望沾上了濃重的疲憊。
“罷了，多說已經無益，今日的事情是最後一次給你警告，不管你情願也好不情願也好，南雪我都會好好護著，至於其他，包括玉瓊的事情你都莫要再管，你，好好在院子裡休息思索清楚吧。”蘇信扔下話轉身欲朝外走去。
“老爺走好，時間晚了，妾身便不送了。”許言思淡淡的開口，甚至福了福身。
蘇信的步子一頓，眼底的神色暗了一些，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許言思看著蘇信離去的背影半響才將視線收回，唇邊勾起了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
蘇南雪，想要徹底毀了我你可太嫩了點兒，鹿死誰手，可不一定。
蘇信，事到如今，是你逼我的，可莫要怪我不念舊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