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她的話,其他排了許久隊的人也紛紛表示了他們的善意。
乙兒的嘴角微微上揚,即便是不說也能知道她的心情很好,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順帶的提了一句。
“今日酉時三刻會有降雨,路上濕滑,婆婆回去要仔細些。”
老人家幹癟的臉上露出了一些驚訝,她從來到坐下根本沒有提過她家住在何處,可乙兒卻直接的告訴她,等會酉時會有雨,她還在回去的路上,讓她要小心。
她的家住在東城門外,雖然離顧府不算遠,但以她的腳程酉時應該剛好出城門!這可真是神了!
激動地握著乙兒的雙手,“多謝大師多謝大師,老婆子一會就去買油紙傘,明日一定準時來等大師。”
道完謝也沒有拉著乙兒繼續多說,就慢吞吞的穿過人群,朝著街市上的賣傘的人家而去。
而因為乙兒和順帶的一句話,其他人又竊竊私語了起來,這會離酉時三刻可就剩一個時辰了。
最重要的是,這幾日的天氣很好,從過了十五之後沒有下過一次雨,日日都是大好的天氣,怎麼可能突然就下雨呢。
“這,該不會是大師只通算蔔之道吧,對天象不太涉及,我聽我家老爺子說,最近天氣幹冷的厲害,得過了孟春才會有雨呢。”
原本和諧的聲音裡,就出現了一些質疑聲,“我可是從前日就來了,今日又等不到,明日我還是算了。”
“我也想起來明日還有些事情,等著後日再說。”說著人群就朝著各個方向散開了,還有不知情的人也都跟著不明所以的跟著回去了。
可乙兒卻對這些話都充耳不聞,提醒杏兒記住這個老人家的樣子,明日她若是來了,第一個先替她算蔔。
她每日算蔔的次數也有規定,並不是想給多少人算就給多少人算的,最為合適的數字是三,所以當初在太原她每日只算三卦。
今日也一樣,算不夠也只能留三卦,多一卦少一卦都不行,命有定數。
而對於他們猜度她也不放在心上,事實如何自然等到酉時即可知分曉了,現在說再的多也沒有用。
顧洵從剛剛起就一直陪著她們,沒有離開過,聽到那些言論也只是過耳雲煙,讓下人收了攤子,等到都回了府就緩慢的關上了顧府的大門。
如欣終於有機會可以和乙兒說話了,滿肚子的話說都說不完,尤其是剛剛看到杏兒陪在乙兒的身邊,還有些吃味了,以前可都是她陪著乙兒的呢!
離吃飯還有些時間,顧洵剛從宮裡出來,還有些事要忙,尤其按照大周的規矩,春二月乙亥會舉行科舉的殿選,也就是今年十二號,離殿試的日子只有三日了。
陛下登基是第四年了,正好是他登基以來的第一次科舉考試,選拔人才可是對於新君來說無比重要的一件事。
整整準備了四年的時間,總算是等到了這一日。
當然這所謂的考生裡面,混著多少重臣的得意門生就不知道了,但他們即將是周以世親政之後親自提拔重用的第一批人才。
到底要如何選如何用,就將是接下來最為關鍵的事情了,他也沒有一刻是空閑的,還不等將乙兒送到院子,就有幕僚等在外面了。
看著如欣陪著乙兒進了院子,顧洵才收起溫和的笑臉,沉著臉帶著人直奔書房。
這些也是乙兒真正在顧府住下來才知道的,顧洵並不像他表面看著這麼空閑,其實除了陪她的時間,整日的都在書房。
顧府也養了兩位幕僚,來往之間她也都見過,有一位較為年長的姓木,據說是顧洵父親的同科好友,至今還未有婚配獨身一人。
另外一位姓陶,年紀看著和顧洵相仿,看著文弱的很,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乙兒的眼神都有些敵意。
直到前日乙兒和顧洵說起來才知道,他姓陶名方謙,是個窮困潦倒的讀書人,機緣巧合被顧洵碰上給救了,別看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確實個有大智慧的人。
很多時候看問題一針見血,而且敢想敢說,只是因為家徒四壁無法參加科考,被顧洵留在身邊,這次也參加了科舉,輕而易舉的進了殿試,證明瞭他自身的實力。
先前顧洵不管朝中爭鬥,也無心與此,兩位幕僚也無用武之地,等到秋獵回來之後,他就一反常態的重用了二人。
幾乎日日都會與兩位商議朝中大事,是他跟前不可或缺的智多星。
至於他每回看乙兒的眼神奇怪,後來顧洵還特別的問過他,按照陶方謙的話,女子都是紅顏禍水,古有褒姒妲己禍國殃民,尤其是像她這樣的絕色更是禍害!
這是怕乙兒會迷惑了顧洵,讓他沉迷美色不思進取呢!
殊不知就是因為乙兒,顧洵才有了名利之心,他這才是本末倒置了。
知道是因為這個後,乙兒反而還覺得這個人好,至少只有忠心之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顧洵想要勸誡陶方謙幾句,都被乙兒給攔了。
“叔父,他這是誇乙兒好看呢,沒什麼好值得生氣的。”
乙兒都這麼說了,顧洵也就隨著他去了。
顧洵把她們送到院門口,又有些不放心,仔細的交代了杏兒吃藥的時辰,又溫柔的拉著乙兒說了許久。
“等會若是你想如欣陪你,今日就留她在這住一宿。今晚叔父可能會議事到很晚,若是早我就來看過你再睡,若是晚了我就小童來說一聲,免得你又像上回一樣,等我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