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應該說是甘之如飴,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對她的喜歡根本就不純粹。
不然為什麼會妒忌,為什麼會不讓別人喜歡她,甚至是隻要一想到有人傾慕乙兒,他的心裡就有一把火在不停的燒。
真是可笑,他竟然到現在才察覺出不對來,以前不過是一直在欺騙自己罷了。
但是這怎麼能行的,他比乙兒大了整整八歲,他是乙兒名義上的叔父,乙兒還能說是年紀小不懂事,他怎麼能忘記呢!
他看著乙兒出生,看著她長大,看著她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即便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他也是她的叔父啊!
就算沒有這一層關系在,他也比乙兒大了八歲,他不能這麼自私,她還小還不懂情愛,若是等到將來她明白了,她就該恨他了。
難怪上回在秋獵的時候,周乾禮就警告他了,讓他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當時他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他是乙兒的叔父,絕對不允許有其他人打乙兒的主意。沒想到才這麼幾日,周乾禮當初的話就一語成讖,放在今日全成了笑柄。
在乙兒還未真的明白,自己也沒有陷得很深的時候,他一定要制止這一切的發生,他不希望有朝一日乙兒會恨自己,他也會恨自己如今的自私。
看著乙兒期待的神情,顧洵長嘆了一口氣,方才那一點點的旖旎之色全都消散了。
雙手將乙兒扶正,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乙兒還毫無察覺還沉浸在剛剛偷親成功的喜悅當中,歪著小腦袋嘴角擒著笑,可愛極了。
“乙兒錯了,乙兒對叔父的喜歡都是對長輩的敬愛,就像乙兒的舅父一樣。可乙兒以後會遇到另外一個人,他會保護乙兒疼惜乙兒,那才是喜歡,你明白嗎?”
乙兒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臉上只有不解和疑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剛才叔父還不是這樣的,她明明能感覺到的,就像玉娘說的一樣,喜歡一個人就會記住她的喜好,只要一見到他就好像有花開的聲音。
叔父蒙著她的眼睛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那種喜悅根本就不用去說明,這就是喜歡啊。
“不是的,叔父在說謊。”
“你要記住,叔父永遠都是乙兒的叔父,叔父對乙兒的喜歡也只是對侄女的喜歡,從來都不是別的。叔父會一直疼愛乙兒,永遠都不會變,可也僅此而已,知道了嗎?”
乙兒固執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不明白,她聽不懂!
“天色也不早了,叔父還要回宮陪陛下就不能再陪著乙兒了,院子裡風大,乙兒看過花炮之後就趕緊回屋吧,若是著涼了,叔父和外祖母都會擔心的。”
最後一次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狠下心來,轉身朝著來時的放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乙兒一開始還追了幾步,後來就站在了原地一動也不動。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叔父會突然這說,但她知道她的胸口很難過,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就好像丟失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般。
很想開口讓叔父不要走,可話到嘴邊就又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呆呆的站在院子裡直到顧洵的背影都看不見了為止。
蕭清荷被叫回去說話也是顧洵先前安排好了的,不過是因為前些日子沒能和乙兒單獨見面,特意為了補償對乙兒的虧欠。
這會和蕭梁忠煽情的說了一會話,就被放了出來,天上正好炸開最後的一團焰火,乙兒的身姿在盛大的焰火下顯得格外的孤寂和瘦弱。
搖了搖頭,趕緊擠掉腦子裡的奇怪情緒,肯定是眼花看錯了,表姐怎麼會難過呢,這麼漂亮的花炮應該開心才對啊。
“表姐,快看!是花團錦簇!”
乙兒聞言抬頭朝天上看去,再好看的花炮,也不及方才叔父陪著她放的一毫,那將會是她永生都無法忘記的回憶。
顧洵出了蕭府就上了馬車,小童本來很高興,大人已經許久沒有露過笑顏了,見了乙兒姑娘肯定就會高興了,沒想到臉黑的還不如剛進蕭府的時候。
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啊?難道是沒見到乙兒姑娘,這樣不應該啊,大人進去的時候可是手裡東西滿滿當當的,出來的時候都空著手了,那為何還這麼不虞呢?
顧洵望著蕭家的大門,良久沒有說話。
“大人,咱們回府嗎?”
顧洵這才恍若夢中驚醒,放下了手裡的布簾,“進宮。”
過年處處都是喜慶,到處張燈結彩的除了開頭幾日沒有人上門拜訪,後面幾日日日都有賓客來往。
再加上蕭清雪的婚事定在了三月間,知道田蕭兩家喜事的人,越發的上門走的勤快。
來走動的都是夫人和姑娘,自然都要人陪著說話,蕭清荷是因為十五要進宮選妃了,也要多學學待人處事,就被宋氏拘著接待客人。
一時之間就剩下乙兒一個人無所事事,剛過了正月初二,乙兒就想去尋如欣玩,還在被杏兒給勸住了。
“姑娘不可,這才初二呢,就連我們這樣的人家都有如此多的親朋往來,更別說的王府了。這又是如欣姑娘在王府過的第一個年,正是和王府眾人熟悉的好機會,您去她定是要撇了眾人陪著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