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書院要去,今年秋闈就要下場了,先生總督著他,哪裡有時間到處亂跑。”提起柳品堯,葉氏的神情就驕傲了起來。
柳氏心裡一動,她想了這麼多天,終於被她想了個圍魏救趙的好法子。
試探的看著柳氏,“嫂子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人,又是血親骨肉,您若是不幫我,就沒人能幫我了。”
葉氏也知道是這個道理,所以不管再怎麼樣還是要來,端坐在床前難得嘆了口氣,真心實意的問道:“你說說吧,要我如何幫你。”
柳氏從靠枕上坐直了身體,猛地抓住葉氏的雙手,“嫂嫂,若是二郎與我沅娘定親,老爺一定會來見我的,只要到時候我見到老爺,一切都會有所好轉的。”
葉氏瞬間抽出了自己的雙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你在說些什麼糊塗話,我二郎可是要考狀元的人,哪裡會與你沅娘定親,此事是萬萬沒有可能的。”
在葉氏眼裡,怎麼也得皇親貴族家的小姐才能配得上她二郎,孫勤和不過是個外放文官,何時能回京都是未知數。若是以後二郎真的上京,孫勤和只會是他的拖累,這種情況是她絕對不要看到的。
柳氏又是一陣痛哭,“嫂嫂,我是看著二郎長大的,他的為人和品行更是瞭解的很,他若是能娶了沅娘,表兄和表妹可是佳偶天成啊。”
葉氏氣得牙齒直癢癢,恨不得現在就走,但柳氏的話卻點醒了她,想起了前幾日在家四姐說起的事雙眼一亮。
“趕緊把臉上擦擦,二郎你是想都別想了。現在放在你眼前還有一條路,孫佳玉既然已經及笄,若是把她許一門能幫得上你家大人,又能讓她遠嫁的親事,豈不是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柳氏還沉浸在自己的萬全之策上,被葉氏這麼一提醒才如夢初醒,可轉念一想又有些委屈,“可給她許了好親事,那以後我沅娘嫁的不如她,豈不是丟死人了。”
這就是為什麼這麼多人求娶孫佳玉,卻一直都沒能訂下親事的原因,柳氏總怕孫佳玉嫁的太好,尤其是孫佳玉那豐厚的嫁妝,她家沅娘肯定會被比較。
葉氏忍不住在柳氏的腦門上點了幾下,“你這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一整天腦子裡只有這些長短的算計。她是嫡長女,她嫁得好,你家沅娘才能說得好親事。我看就你這點遠見,難怪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柳氏委屈的不行,她都把孫佳玉和那個傻子串通的事和葉氏說了,葉氏還只會一味的怪她,不然沅娘許給二郎多好的親事,可惜這嫂子偏偏不遂她心意,只能心裡默默的咒了幾句。
“嫂嫂教訓的是,可不知道嫂嫂有什麼好的人選?我看最好是能把孫佳玉給嫁的遠遠的,一年別回來幾次的最好。”
“你能想通那就最好,前幾日我聽夫君說起過,大人最近為了這暴雪的事很是傷腦筋,若是此時你能替他解決燃眉之急,恢複原先的地位豈不是輕而易舉。”
“那不知,嫂嫂心中可有人選了?”
“你可聽說過布政司陸遠鳴陸大人?他今年三十有四年輕有為,原配夫人前年過世最近正在商議續弦,若是他娶了孫佳玉做續弦,你家大人就是他的岳父,哪有岳父有難不幫忙的道理。”
柳氏聽孫勤和提起過陸遠鳴幾次,陸遠鳴此人雖然能力手段都有,就是有些風流,原配夫人過世沒多久就新納了姨娘,家中妾室也不在少數。莫不是是家中出了什麼亂子,才會這麼急的要娶新夫人。
“這樣的人物,能看得上孫佳玉那黃毛丫頭嗎?”
“欸,你懂什麼,男人都喜愛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孫佳玉勝在年輕。你放心,只要你能說服你家大人,陸大人那邊我來搞定,我家三叔與陸大人是同年我讓他去提上一提保管中意。”
柳氏馬上就被葉氏給說動了,可又覺得陸遠鳴官高權重,至少在這山西沒人能動彈的了他,真的把孫佳玉許給他,以後孫佳玉在他耳邊吹些什麼風,她豈不是事與願違了。
“可……”
“別再可什麼可的了,陸大人那邊我來打點,至於你家大人不管用什麼法子,你都要讓他把這門親事應下來。”
柳氏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一咬牙應了下來。不管怎麼樣,能把孫佳玉遠遠嫁出去。她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第二天一早,巧乙兒已經出門去找顧洵玩了,孫佳玉正在教孫佳沅怎麼畫花樣,孫勤和就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
“玉娘,昨日的事,乙兒姑娘可有什麼建議給為父啊?”
孫佳玉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個卦象又是兇兆,而後面乙兒說的又是沒頭沒尾的一句,這要怎麼和孫勤和說才是?
最後只能切頭去尾,模糊的說了一句能平安渡過。
孫勤和才稍微的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總算是有個好訊息了,就不管姐妹二人又急匆匆的要回衙門去了。
“大姐姐,父親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沅娘還想問他什麼時候陪我們一塊用飯呢,爹爹都許久沒給沅娘買好玩的東西了。”孫佳玉勉強的扯了個笑容,摸了摸孫佳沅的腦袋。
其實她還真羨慕孫佳沅,柳氏雖然心胸狹隘,但對孫佳沅卻是真心的寵愛,不然怎麼會把她養的這般天真,每日想的就是吃什麼玩什麼。
只是這樣教養出來的女兒,以後沒有柳氏沒有孫家的照拂,她真的能在夫家立足嗎?這是真的對她好嗎?
孫勤和剛一走出孫佳玉的屋子,柳氏跟前的紅蓮就沖了出去,直直的跪在了他的跟前,不住的磕著頭,“老爺,求您就去瞧一眼夫人吧,夫人這幾日不吃不喝,日日醒來第一句就是問老爺回府了沒,此情可動日月啊。”
孫勤和剛剛得了好訊息,心情舒暢的同時又念起了柳氏的好。想到她病了這麼久一直未曾去看過,確實是不妥,沉思了一會就往柳氏屋內走去,“你前面帶路吧。”
而此時乙兒正在顧洵的屋子裡練字,正好寫到顧洵的洵字,卻手上一抖,墨汁就在筆尖綻開了一團的圓暈。
真是奇怪,怎麼突然就有些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