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佳沅馬上配合的撲進了柳氏的懷裡,揉著柳氏的心頭,嘴裡還唸叨著,娘親莫氣。
孫佳玉看到這幅景象,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原本看到這畫時有多少的激動可喜悅,現在就有多少的憎恨和無奈。
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母親說笑了,玉娘又怎麼會不捨得呢,不過是一幅畫罷了,母親對玉孃的好又怎麼是一幅畫能比的了的呢。”
指甲用力的扣進手掌心,她好像能聽到有什麼斷裂的聲音,那是她的忍耐和自尊心。
“不行,你不能用。”
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聲音從角落裡響了起來,原本站在旁邊快睡去的乙兒,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柳氏,帶著鼻音的聲音古怪的說了一句。
柳氏雙眼一眯,咬牙切齒的看著玉團子一般面容的乙兒,“又是你!”
☆、8.暴雪八)
柳氏冷哼了一聲,“不能用?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我不能用?”
乙兒愣了一下,是啊,為什麼不能用呢?
哦對了,她畫的是燕尾的紋飾,尾端尖尖的翹起,都是為了相襯孫佳玉的性格,和眼前的這個人完全是不相襯的。
再則說來,她有次見過柳氏的屋子,本就很高了是整個孫府裡最高的建築,她還要往上加簷牙豈不是成了引子?
但是這麼多說了她們也聽不懂的,最後心裡的那些話一句都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
“你,壓不住的,禍起於此。”
孫佳玉心下暗道一聲糟了,乙兒一定是生氣了吧。
自己前幾日還說要以先生之禮待她,今日就當著她的面,讓她的畫就這麼被柳氏給拿去了,她才會被氣得說了這種傻話!
孫佳玉的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平日裡她說說這種話也就算了,怎麼能當著柳氏的面說呢!
而且這段時日的相處,她早就沒把乙兒當做是個普通的丫頭來看待了,倒是有些亦師亦友的感覺在裡頭,她決不能讓乙兒為了她受柳氏的罪。
柳氏還以為眼前的這個小丫頭想要狡辯些什麼,沒想到最後就說了句這個,忍不住輕蔑的一笑。
“壓不住?真是笑話,你當你是在街頭擺攤算命嗎?那你可算過你自己的命數,可有說你何時會有大禍臨頭啊。”
只見白玉一樣的小人,皺著眉頭木訥的眼珠子轉了轉,好像在認真的思考柳氏的問題,過了一會才鄭重的開口:“算蔔者,不可自蔔。”
柳氏拿著畫紙從軟塌上站了起來,往前直接穿過了孫佳玉的身邊,徑直走到了乙兒的跟前。
還囂張的把畫紙在她的眼前揮了揮,“那可真是太巧了,你不會自蔔,而我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把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若我們來試一試,到底你我兩人誰先有禍上身。”
“母親不可,這傻兒的腦子收過重傷,一貫說話就是瘋瘋癲癲的,您可千萬不可與她一般見識啊。”
乙兒卻好像完全聽不懂她話裡的威脅,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個可以稱為高興的表情。
指著柳氏手裡的畫紙道,“此乃禍引,十日之內不可。”
“哦?大姑娘你聽聽,這像是傻子說出來的話嗎?好好,既然你說不可,那我偏偏要讓工匠趕制,十日之內就看看你說的準是不準,若是不準,到時怕是你家姑娘也保不了你了。”
孫佳玉急的額頭滿是虛汗,最後咬了咬唇,嘩的一聲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母親明鑒,您是貴人可萬萬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和這等丫頭開玩笑,女兒願為母親日夜祈福,只願您身體康健事事順心。”
春蘭看了趕緊跟著跪在孫佳玉的身後,冰冷的寒氣馬上就從膝蓋底往上鑽,她家姑娘可是剛大病初癒,哪裡能受得了這般罪過。
只能代替孫佳玉,用力的把腦袋往地板上磕,馬上額頭就是一片青紫的痕跡。
“夫人切莫和一個傻子動氣,您的身子重要。”
孫佳沅眨了眨眼睛,她大姐姐房內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說話這麼古怪的丫頭,而且偏生的還這麼好看,竟然比蘇家的四娘子還漂亮,有些嫉妒的嘟了嘴。
“大姐姐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這麼水靈的丫頭,這麼一比,沅娘屋裡的丫頭可都遜色了幾分呢。”
孫佳玉心下一驚,就怕孫佳沅下一句話就是要把乙兒給討要過去,趕緊把繡好要給孫佳沅的香囊給拿了出來。
“二妹妹說笑了,這丫頭是前些時日從外頭撿回來的,當時腦袋受了傷,好不容易從閻王殿裡撿回了一條命。醒了之後又是呆頭呆腦的,什麼都不會做,怎麼能比得上你屋裡的冬清、冬雨能幹乖巧呢。”
孫佳沅沒什麼心眼,一聽誇獎她屋子的丫頭,馬上就喜上眉梢,心裡又舒服了一些。
柳氏一眼就看穿了這主僕二人的小心思,冷笑了幾聲,這跪一下磕幾個頭,就想讓她放過這傻子?可沒這麼容易。
不過她也是真的喜歡這畫上的樣式,最重要的是她還約了郝夫人看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