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寬厚的手掌幾乎將她整個包裹起來,溫柔、有力、執著……
“不好意思,我自己來晚了。”
簡冰身前突然冒出個黑影,小聲抱歉著自她身前擠過,腿彎更是擦著膝蓋過去的。
她不由自主往內收了收腿,眼看著黑影擦著陳辭走了過去,卻驀然停住,“嘎吱”一聲輕響,在10座落座。
舞臺上燈光再一次亮起的瞬間,簡冰看清了來人的模樣,有些慌亂地把手抽了回來,臉頰發燙。
陳辭顯然也認出了這位不速之客,幹巴巴地輕喊了一聲:“馮教練。”
馮曉峰“唔”一聲算是答應了,瞅瞅身後,又看看他們,眼神銳利如深夜的貓頭鷹。
哼!
就知道你們要搞花樣!
“年輕人,不要沉迷小情小愛,要健康向上,努力實現理想,為國爭光!”
陳辭和路覺無言地瞅著舞臺,堅定的臉上一點兒看不出心虛的痕跡。
……
小青年荷爾蒙旺盛,熱情如漫山的野火,燒不盡,澆不滅,春風吹又生。
馮曉峰實在想不出招了,苦著臉和霍斌取經:“老師,這樣下去還怎麼比賽,我這個教練也不用當了,直接開婚慶公司好了!”
霍斌靠著搖椅,一晃一晃的。
“老師——”
“年輕人,談個戀愛而已。”霍斌懶洋洋開口道,“到你這兒怎麼就這麼洪水猛獸了?”
“我……”
“放輕松,放輕松——”
“不是,您是不知道!”馮曉峰忍不住控訴,“我就說你帶的那個簡冰和陳辭,大晚上不睡覺,跑頂樓看月食!看著看著就抱一塊啃了,多少人看著,多少人被他們傳染……這談戀愛,就像感冒病毒,要傳染的!”
霍斌沒吭聲,只那把搖椅“咯吱咯吱”響。
“哎呀,老師您別晃了,”馮曉峰哭喪著臉,“顛得我頭疼!”
霍斌的搖椅終於停了下來,“那他們這個賽季,成績怎麼樣?”
“排名直線上升,還算搶眼。”馮曉峰道,“可這是個隱患,之前俄羅斯……”
“俄羅斯那對小雙,是因為拆對成績才直線下降。”霍斌慢悠悠道,“怎麼了,你也想讓他們拆對?”
“我不是這個意思,”馮曉峰冤枉極了,“我是……”
“你這小子,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霍斌又搖起搖椅,“咯吱咯吱”,像躺在海浪裡,“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和方薇,什麼時候好上的?”
“她27歲那年搬家,我……”
“你編,”霍斌不輕不重地打斷他,“看我信不信。”
“老師……”
“你們倆早在省隊訓練的時候就好上了,”霍斌閉上眼睛,“她給你帶她媽做的炸茄盒,裝在鐵飯盒裡,被你室友偷吃,你還和他們打了一架,對吧?”
馮曉峰已經有了皺紋的臉上,終於浮現出尷尬的紅暈。
“感情這種事兒,只能疏不能堵。你老壓著他們,他們越覺得自己真愛無敵。你不管了,他們折騰著折騰著,自個而就散了。”
馮曉峰似有所悟,咀嚼著“能疏不能堵”幾個字,默默地回了訓練基地。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雙人專案的運動員們,突然就發現“禁忌”解除了!
男伴和女伴們又坐到了一起,舞蹈課上各種愛情主題的詮釋又一次多了起來。
自然界已然是春去夏來,h市冰上訓練基地的春天,晚了好幾個月,也終於姍姍來遲。
直到世錦賽之後的慶功宴上,馮教練才再一次因為喝太多,不小心在敬酒的時候吐露了心聲,“祝大家再接再厲,旗開得勝,更願有基地裡的有情人,都是兄弟姐妹,相親相愛一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