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滑又叫長節目,時間長過短節目,難度也大大強於中規中矩的短節目。
簡冰跟著陳辭往前滑去,腳踝的疼痛越來越明顯,額頭冷汗直往外滲。
陳辭明顯感覺到了,輕聲問:“很疼嗎?”
簡冰沒吭聲。
“如果真扛不住了,告訴我。”陳辭拉著她繼續往前。
簡冰感激地看他一眼,輕“嗯”了一聲。
帶傷上場,或者比到一半受了輕傷繼續滑完,是大部分選手都遇到過的情況。
堅持不一定就能勝利,但直接放棄,那就連可能都沒有了。
完成螺旋線之後,真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整套編排步伐,她都在不斷的失誤——腳踝用不上勁,滑速下降,跟不上音樂的節奏……
進入第二個單跳之前,陳辭終於開口了:“不要太勉強,如果不……”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不行?”簡冰打斷他的話,鬆手向前滑去。
陳辭無奈,只得跟上。
他有些慶幸這個三週單跳是點冰魯蔔跳,好歹還有個點冰的動作能給她的傷腳減輕一下壓力。
簡冰深吸了口氣,開始“轉三”——
點冰,起跳!
右腳劇痛傳來的瞬間,她身體整個歪向了一邊——那個淩空飛起的姿勢只維持了不到2秒鐘,便重重的直摔下來。
冰面光滑,失去控制的軀體落地之後如一葉偏飛的小舟,滑向冰場邊緣。
腦袋撞上擋板,簡冰的眼前有了片刻的混沌。
——姐姐當時,也是這樣的絕望和不甘嗎?
陳辭早在落冰前便聽到了近處觀眾的恐懼的抽氣聲,眼睛餘光也掃到了摔向冰面的身影。
“冰冰——”他輕喚著追上前去,簡冰卻已然爬了起來,壓步往前滑去。
他暗暗握了下拳,加速跟了上去。
場外的觀眾席響起了一些掌聲——不同於透過直播和回放觀戰,現場那種刀刃上起舞的凜冽感讓大部分觀眾對選手們的失誤充滿了憐憫。
當然,該扣的分數,還是一分不留地被扣掉了。
場下的解說和不少觀戰的運動員,已然猜到了他們這組的無奈結局。
“她的腳是不是有問題?”
在休息室觀戰的單言突然扭頭。
阿佳從深陷的椅子裡直起了背脊,伸著脖子瞅了半天,搖頭:“不是腳,應該是右腳腳踝——腳踝使不上勁,跳不好,落冰沒辦法站穩……”
螢幕裡的簡冰,像是印證他的話似的,託舉的起跳果然不穩,幾乎完全靠著陳辭的力量才翻上肩頭。
落冰的時候,陳辭雖然極力小心,她額頭還是滲出了大量的冷汗。
解說也終於覺察了問題所在,探討起是她不是剛才摔跤時候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