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瑤向來就信奉“知彼知己,百戰百勝”,聞言立刻拉著新搭檔申愷往外跑。
申愷:“咱們不練了?”
“練什麼呀,”曲瑤邊走邊嘟囔,“小妖精都來策反了!”
容詩卉口中的小公園,其實就是訓練基地附近的一小塊綠地。
綠地上種了幾棵不高不矮的樹,放了幾張木頭長椅。從最右邊走到最左邊,用時不超過10分鐘。
三人出了基地,且走且聊。
到了小公園附近,肖依夢就非常自覺地表示:“我突然肚子有點疼。”
一溜煙小跑著離開了,給兩個老搭檔騰出獨處的空間。
陳辭不可置否,兩手插著兜,繼續往前走去。
容詩卉跟著走了兩步,問:“我聽人說,你想轉回雙人?”
陳辭“嗯”了一聲。
“怎麼突然又想轉,你單人滑得挺好的呀?”容詩卉猶豫了下,問,“是腿傷的影響嗎?”
“不是。”陳辭在長椅上坐下,“就是想滑雙人——我本來,就是練雙人滑的。”
容詩卉定定地看著他,半晌,才道:“那也沒有必要,非得找一個門外漢小姑娘吧?”
陳辭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你是說簡冰?”
“對,”容詩卉提高聲音,“你們的比賽影片我看了,至少在雙人滑專案裡,她完完全全就是門外漢——你選她,無異於自毀職業生涯。”
陳辭沉默。
容詩卉幹脆挨著他坐下來,“有些不必要的風險,就沒有必要去嘗試;有些不必要的責任,也沒必要去承擔。”
陳辭怔忪,“不必要的責任?”
容詩卉的手指在衣袖裡攥緊,然後又松開,“我知道,她長得像舒雪,但是長得再像,也不是她本人……”
“你們——”陳辭無奈地起身,嘆了口氣,“我沒那麼不理智,我是想轉雙人,但是沒有盲目到要去自毀前程。我是——”他停頓了下,“我是有一定把握的。”
“你說的把握是指自己吧?”容詩卉也跟著起身,“雙人滑不可能不看搭檔啊。”
“那怎麼辦呢?”陳辭苦笑,“教練不支援,不幫我配人,我只能自己找了——要不然,你跟我滑?”
這一回,沉默的人,換成了容詩卉。
當年他們磨合了一整個賽季,成績雖然不好,陳辭還是想繼續嘗試的。
最先放棄的人,是她容詩卉。
職業生涯寶貴,她不確定他什麼時候能徹底走出陰影,完成磨合。也不願意犧牲自己的時間,再賭一個賽季。
恰好路覺女伴退役,對方教練伸出橄欖枝……
她的判斷確實沒出錯,陳辭輾轉又換了好幾個女伴,始終沒能在雙人專案裡再拿獎項。
而她和路覺,卻越來越合拍,國內錦標賽、世錦賽、四大洲賽……一路雖然也有坎坷,總體上,還是螺旋上升著的。
如今,她和路覺更是穩坐國內雙人第一的位置。
這個時候拆對,還是為了有“不良歷史”的陳辭,她不願意。
愛情這個東西,可以做生活的新增劑,卻絕對沒辦法讓她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她當年毅然決定從單人專案轉過來,就是奔著冠軍來的。
人生苦短,行路匆忙。
哪有時間浪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