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蹭著柔軟的衣料,說不出的舒服,也遮擋住了冰場透骨的寒意。
這就是北方的1800㎡標準冰場,和南方的那些小冰場截然不同,透著股肅穆凜冽的氣息。
正在昏昏欲睡之際,肩膀被人搖了搖。
簡冰在黑暗裡睜開眼睛,說不出是憤怒還是震驚,只是反複地想:真是他嗎?他敢若無其事地走到自己面前來?
肩膀又被搖了下,聲音也響了起來:“別在這裡睡呀,感冒了怎麼辦。”
不緊不慢,帶點兒痞氣的笑聲……
簡冰一把掀開帽子,站在她面前的卻是那個自來熟的楊帆。
她渾身豎起的刺一下子癟了下去,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防備半天,原來是自己在演獨角戲了。
——是呀,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離得越遠越好才對。
楊帆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覺得這個女孩現在的反應一驚一乍,像極了家裡的短毛貓。
比剛才準備區那樣,有活力多了,也可愛多了。
“嚇到你了?”他伸手來拉她,“我是想提醒你別在這兒睡,太容易感冒了。”
簡冰擺手,“我沒睡,等下面的自由滑考試。”
楊帆也挨著她坐下來:“我也等考試。”
簡冰無奈一笑,還真往邊上坐了坐,讓出空位給他。
二級自由滑測試在兩小時之後開始,楊帆看看錶,振作精神:“冰冰妹妹……”
簡冰正拿保溫杯喝水,“噗”的一下全噴出來了。
“簡冰。”她一邊擦嘴巴一邊糾正。
“這多見外,”楊帆不樂意,“冰冰,冰冰總行了吧。”
簡冰蓋上杯蓋被子,算是預設了,
楊帆繼續道:“我看你滑的挺好的,一級肯定沒問題,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考二級?我都查過資料了,這個分站明天出成績,後天下一級證,正好來得及報名參加c市藍鯨滑冰俱樂部分站的二級測試。”
簡冰點頭,“行,有不懂的我問你。”
“好嘞,包我身上!”楊帆於是掏出手機,“咱加個好友——你哪個學校的?”
“z大。”
“z大?我也是啊,我土木工程的!”楊帆嘀咕,“那個凜風冰上運動俱樂部下個月也有測試,跟咱們學校還近一些,你怎麼跑這麼遠,來這兒考試?”
簡冰抬抬下巴:“你呢?”
“我不一樣啊,”楊帆道,“我不要保三爭四嘛,得多報幾個分站……”話沒說話,想起了簡冰之前的玩笑,“你……”
簡冰舉了舉手裡的保溫杯,露齒一笑:“是啊,我也是為了保八爭十嘛。”
一直到自由滑測試開始,楊帆都沒回過味來。
這妹妹說話滑溜溜的,玩笑開得半真半假,撩得他也有了點爭強好勝的心。
自由滑測試他排到了很前面,出於“展示”的目的,楊帆直接把為三級測試準備的點冰魯蔔跳給用了上去,又加了個後燕式滑行——匆促之間,差點超時嚴重。
現場的反應倒是很熱烈,連考官都頻頻點頭。
輪到簡冰上場時,楊帆目不轉睛的盯著。
——人家正規比賽的選手,一套節目也用上一個甚至兩個賽季呢。
像他自己,因為打算考三四級的,編排節目時候就留了餘地,音樂拉長一點,就可以方便增加跳躍和旋轉周數什麼的。
簡冰真要像她自己說的,也打算多考幾級,必然不可能每次考試都換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