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傷慘重的禦林軍得以喘息,收拾這一片狼藉的戰場。
古嫿抹了一把眼睛,嘴角揚起一抹笑,抬手,卻是將長槍呼嘯擲了出去,打了個顫兒,將將在簡玉軒腳下幾寸處停下。
簡玉軒一臉高深莫測的享受著眾人崇拜的笑容龜裂,惡狠狠的瞪了古嫿一眼。
古嫿不理他,下馬走到兩人身前,先是對著餘凝一抱拳,絕境之處相助,這救命之恩,一個謝字難以表達。
簡玉軒笑著打趣道“好個沒良心的,爺快馬加鞭沒日沒夜的趕過來,一句謝沒有便給了個下馬威?”
古嫿覷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們怎麼來了?”
實在是,太及時了。否則就憑她手上這麼幾號人,給人家揮刀砍都不夠塞牙縫的,防線被迫只是時間問題。
簡玉軒冷笑不語,雙手攏在袖子裡,眯著眼睛眺望遠方。很顯然,他們的傀儡勝於奇,來的出其不意把宮千琴打懵了而已。但這幾個傀儡,要想勝過宮千琴亦是天方夜譚。
他望著的方向,正是不遠處的陽山。那處江湖草莽的旗幟高高揚起,宛如一隻一擊不中不甘心的野獸,伏在暗處伺機而動。
只要稍晚些時間,宮千琴就會回過神來,那會子,才是真正的麻煩。
古嫿暗自皺了皺眉。
餘凝順著兩人的目光一望,唔了聲,沒發表什麼意見,只指著古嫿,淺淺一笑道“你摸摸你身上的傀儡。”
傀儡?古嫿一探,果然發現身上的傀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戰場上廝殺,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她又怎可能去在乎一個小小傀儡的去向?
卻不想,竟是這傀儡救了她一命。
餘凝道“京城的訊息被封鎖住了,我與玉軒並不知曉你們已身陷囫圇,是傀儡來給我報了信,我才趕來。還好來得及。”
看來,宮千琴是有意把京城圍成一座死城,竟有本事將訊息瞞的這樣好。古嫿眸光一沉,這麼說來,派出去搬救兵的斥候豈不是?
彷彿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簡玉軒道“放心吧,其他人都不像我和阿凝,宮千琴這麼大的動作,自然會知曉。只是,來的路上匆忙,並未看到有人朝京城來,想必援軍來的也不順利。”
那是自然,宮千琴連京城被圍的訊息都鎖的住,又怎會坐視不理任由兩道援軍趕來?她鬧這麼大,可不是為了玩玩而已。
一時之間,凝重的氣息在三人之間流轉。古嫿站在高聳的瞭望臺前,磨的血跡斑斑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欄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掩飾住她此刻心裡止不住的驚慌。
怎能不慌呢?就算是神,在家國即將破滅傾覆,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時候,都淡定不下去罷?
古嫿不是神,只是人。對蒼州,她興許沒有那麼重的責任感,但,她想要守住蒼州,只為了那麼一個人而已。
為了那人,從今往後還能一身矜貴,高坐九層寶塔,坐擁天下。
餘凝和簡玉軒兩人對視一眼,無奈一嘆,上前和古嫿並肩站在一起俯視這昔日繁華,而今被戰火肆虐的千瘡百孔的大地。
此刻,任何話語都顯得蒼白。簡玉軒拍了拍古嫿的肩頭,低沉的嗓音帶著堅定的力量“別擔心,蒼州兒郎,沒有一個怕死的。咱們三個並肩作戰,就算拖不死宮千琴,也能守住防線,拖殘她半條腿,等到援軍到的時候,便不會再有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