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能站在這裡,也就說明外面是不會有任何人聽牆角的,”賢妃說道“現在沒有必要在維持著那副假惺惺的作態了吧,卸下你的偽裝,快要上位的人了,不露出一點喜悅的表情嗎?”
兩個人沉默的看著她。
賢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裡有一個未出生的孩子,現在那個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停止了呼吸。
那是她的皇兒。
“我會給你那胎死腹中的孩兒上玉碟,”沉默了許久的大皇女突然開口“我會讓他有名有姓,有家可歸,不至於找不著路。”
“是嗎……”賢妃閉上了眼睛,“汝終於做了一件好事。”
“我經常做好事,只是你不曾感受而已。”
大皇女看著她,隨即袖中緩緩滑落出一把匕首,她將匕首握在手中,然後就那麼隨意的丟在了她的面前。
“真好……”賢妃睜開眼睛,看著地上的匕首喃喃說道。
她的面部呈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很複雜的情緒在她面上出現,交替更疊,最後她伸出顫抖的手握住了匕首。
“謝大皇女恩賜。”她整了整衣擺,勉強給大皇女行了一個難看的禮。
大皇女沒有說話,她收斂了笑容,靜靜的看著。
賢妃最後的面目很溫和,她低頭撫摸了一下小腹,那裡面,她感受不到生命的律動。
“皇兒,回家了。”她輕聲說道。
鮮血順著蒼白的脖頸流出,匕首從手中掉落,賢妃閉著眼睛,面目安詳。
“走好。”大皇女看著她,隨即從她身邊走了過去,來到了景安帝面前。
古嫿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冷眼旁觀,並沒有說話,她明白,說什麼也沒有用,而且她是大皇女這邊的人,做什麼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病榻上的人已經死透了,青白色的臉龐與活人格格不入,顯得有些恐怖,大皇女絲毫不在意,她上下打量了下景安帝屍體,隨即開口說道:“傳景安帝內侍。”
內侍順喜匆忙進來,見到的就是景安帝躺在病榻上停止呼吸的那一幕。
大皇女面色沉痛的對他說道:“景安帝,薨了。”
景安帝駕崩這個訊息在夜半傳遍了街坊,舉國哀悼,素食白衣,這個國家沒了帝王,群龍無首。
這一夜十分漫長,大皇女將自己鎖在殿內閉門不出,拒不見客。
身邊只有古嫿一人陪伴,其餘的內侍都被她趕出了殿外。
國不可一日無君,大臣們深夜聚集朝中討論著眼下只有一個人能夠登基了,這個人是誰,他們心知肚明。
大臣們深夜進宮的訊息大皇女早已聽說,此刻她站在案幾前,身後是一堆跪著的大臣。
這些人幾次三番想進來,卻被大皇女攔在門外,後來無奈之下,一位大臣選擇了以血覲見他們才得以入殿。
然後就被告知,大皇女並不想出任登基。
這可急壞了一幫老臣。他們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景安帝逝去,怎能未來得及哀悼就忙著登基?”大皇女開口。
“但國無君不可啊。”此話一出,群臣跪地:“懇請殿下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