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景安帝此刻稍稍冷靜了些,他看著賢妃,有些疑惑。
“因為……”賢妃一字一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副藥的毒性啊。”
“你認識這毒藥?”景安帝心中一喜,若是她認識,那麼她一定就會有解決的辦法。
“我自然是認識的,”賢妃來到景安帝身邊,低下頭,深深凝視著他,“陛下一如既往的信任我啊……到現在也不願意相信,這毒是我下的。”
“你說什麼?”景安帝一愣,隨即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陛下,這毒……滋味不錯吧?”賢妃輕笑了起來,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柔情,“陛下,陪著我吧,臣妾一個人走了,沒有人陪,怪孤單的。”
“放肆!大膽,你這個妖女……”景安帝脫口而出的叫罵被生生逼了回去。
賢妃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慢慢湊近了景安帝,將空出的另一隻手的食指放在唇邊說道:“噓……莫要叫人進來,壞了我們的好事。”
景安帝面露驚恐的看著面前的人,現如今,他終於感到了一絲危機。
四肢已經因為毒藥的發作而不能動彈,沒有人在身側,他與廢物無異。
現在身邊雖然有人,但卻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這讓他怎麼能夠放心的下來?景安帝勉強從嘴中擠出了幾個字:“你要做什麼?”
賢妃的眼睛漸漸失去了光彩,她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低頭看了一眼景安帝,渾身抽搐了一下,隨即低低的笑了起來。
賢妃的神智已經開始有點不清醒起來,她低頭喃喃自語,看起來像是半瘋癲,賢妃笑著流淚:“我的皇兒已經死了,胎死腹中不能取出,骨肉不可分離,我也在等死,我要陪著我的皇兒。”
“至於你……”她看著景安帝,緩緩說道,“我們兩個走了,留你一個在這裡怎麼能行?”
“你應該陪著我們一起走啊,皇兒,他需要你呢,”賢妃空出一隻手摩挲著景安帝的面龐。
“我們要走了,你不能拋棄我們,你也應該走,不能自己一個人過的瀟灑,皇兒不能沒有父親。”
景安帝驚恐的看著面前的女人,他明白麵前的人已經瘋了,而自己卻呼救不得。他掙紮著,妄圖掙出毒藥的毒性。
“陛下應該還是不知道這藥該有多毒吧……哈哈,你是不可能鬥過它的。”
賢妃拿過一旁的枕頭,然後笑著將它蒙在了景安帝的頭上,然後死死按住。
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空氣被逐漸剝奪,景安帝看著漆黑一片的上方,一時間有點悲哀。
原來自己不是死在朝政,也不是死在出巡迴訪,更不是死在沙場,而是死在寢殿,被一個女人拿著枕頭活活捂死。
何等的奇恥大辱,然而自己卻已經無力再次改變。
景安帝閉上眼睛,在最後一刻,他的腦海裡頭一片空白。
身下的人不再動彈,賢妃拿開枕頭,看到的是一張被捂死的人青白的臉。
不同的是那張臉上的表情很安靜,似乎沒有遭受多大痛苦,但是她明白窒息而死的時候所承受的壓力是有多大。
賢妃癱坐在了地上,直到此刻她的眼中才退了一絲癲狂,她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親手弒了君,景安帝沒有死在玲貴妃手裡,而是死在了她的手上。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低低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