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穿成這樣是要去哪裡?”一邊的夥計問道,他覺得古嫿肯定是哪個家裡跑出來玩的小姐,所以才穿成這樣。
“最近城裡面不是很安寧,前些時日,據說有一些富戶家裡都被偷了。可不能掉以輕心。那山上的山匪一日不除,我們潮州就沒多少太平日子。”
古嫿本來想走人,可是一聽這夥計這麼說,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了。
“你說的那些被盜的富戶是城裡的還是城外的?”
“自然是城裡的。”
“可是土匪不是隻會在城外作惡嗎?怎麼會來城裡面偷盜呢?”
旁邊站的夥計們立刻七嘴八舌的講他們道聽途說的故事,比如土匪根本就是應該鏟除的,他們除了在城外明殺暗搶,城裡面也經常為非作歹,大部分的採花賊都是土匪幹的,這麼多年以來,每次的江洋大盜也是出自土匪山。
官府是不管的,很多商販都寧可繞路走,也不願意過潮州。所以當地的商行進貨,基本都是需要官府派士兵去押鏢,土匪只是看到官府的人不敢搶。
長年累月的,潮州的大部分的商販必須和官府有來往,要不然連進貨都麻煩,有錢還不一定能排到數呢。
“別的地方的兵們都只能領那麼一點固定的月錢,只有我們潮州的兵最有錢,那些商戶都是求著他們運送,給酒吃,送肉條,給銀錢。來回一次一人就能有十幾吊錢呢。每月送上了十次,那錢可就多了。”
“可不是,我舅母的大兒子,找了好些人才換了一個這樣的差事,不出幾年,家裡房子也蓋了新的,娶了兩個美妾,兒子都有三個了。你說賺不賺錢。”
古嫿意外的發現,土匪對於潮州的影響,很有可能已經滲透到了各方面。這麼看來,官府有一部分人都是靠土匪們吃飯,他們的日常營生都是靠著這些打劫的土匪和需要進貨的商販。
一旦土匪和商隊的平衡被打破,那麼這個潮州恐怕真的是要經歷一場改革。
古嫿告辭之後,沿著城裡面繞了一圈。她確實看到一些幫助商販們壓貨的官府隊伍。看來,這裡的地方官為什麼基本都是當甩手掌櫃,也是因為這份暴力。
商販需要士兵護送,士兵每人十幾吊錢,那麼官員們能拿多少?恐怕絕對不止十幾兩吧。這潮州大大小小千萬家商戶,全部都要依靠這士兵護送,可見這裡面有多少暴利可圖。
剛剛那些人一直都在說潮州多年來的懸案幾乎都是土匪犯下的。不管這裡面有多少渾水摸魚的,可是到頭來絕對還是算在了山匪的頭上。
官府的公堂斷案,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甩包袱?只要是無頭案,或者是殺人行兇,把禍事扔在山匪身上就好。長此以往,潮州的法律等於沒有。甚至官府和土匪成私自勾結成一派。
古嫿搖搖頭,看來這潮州的水很深。她還是盡量不要去招惹這些比較好。她只是個女俠,不是要為民請命的清官。江湖人做江湖事,不要輕易的和政治扯上勾。這個道理可是亙古不變的。
“喂喂,你聽說了嗎?柳家的大公子今天請了一個貴客在雲香閣喝花酒。”
“這我知道,據說這個貴人是京城裡來的濟光侯爺,柳家果然是家大業大,居然能結交到如此富貴的人。這可是皇親國戚,他們家算是走運了。”
古嫿在茶館喝茶的時候,旁邊那桌人正在熱烈的討論著眼下最紅火的濟光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