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封棠臉色變得鐵青,他似乎在隱忍著什麼。齊柯見四少爺這副模樣,他立刻明白四少爺這是為何。
一個鄉野間的丫頭,居然能比得過學了十幾年的少爺,這樣的羞辱少爺怎麼會不介意。
倒不是伶兒這丫頭的問題,而是老爺和大夫人根本就不想要四少爺學好,作文章上面也就罷了,柳封棠早就不知道那夫子教的都是在敷衍他,所以很早就自己在府外請了老師來教。然後勤奮刻苦的一些,自己也能在屋子裡面看出補回來。
可是這習武之事,全靠府裡面請的那幾個師父。難怪每次大少爺都是單獨教的,原來他們的師父根本就沒有教他們上乘的功夫。
“少爺,您不要生氣,氣壞了,還是讓那些人高興了。”齊柯著急的看著柳封棠的臉色白得像紙。
柳封棠把手上的劍一扔,他似乎是在發怒一樣,把院子裡面的那一排靶子給踢到。
古嫿一臉莫名,這人怎麼突然就狂躁起來了。之前不是還練習得挺帶勁的嗎?
“可惡!十幾年的光陰就這麼白白的浪費了。”
柳封棠每次一想起大少爺那種目空一切的樣子,他就很恨自己,為什麼他技藝不如大哥,被人嘲笑諷刺他也無法反駁。
老爺只看重大哥,因為只有他是將來繼承整個柳家的人,這都是命中註定的事情。柳封棠怪不了誰,只能怪自己的母親只是個小門戶的女子。而且還死得早。
家裡的其他的兄弟,雖然也大部分都是側室生的,可是他們起碼還有孃家人給他們謀劃出路。
“四少爺,不知道您為何如此生氣,是不是伶兒哪裡做得不好?”
“你做得很好,實在是太好了。好得讓我明白了被欺騙十幾年的感覺。我一直以為師父已經對我很好了,一直都在認真的教我,沒有想到,被最信任的人給欺騙。哈哈哈。齊柯,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蠢?”
柳封棠眼睛裡面流出了淚水,不知道他是在哭還是在笑。他真是不甘心,不甘心以後就如同一個廢物一樣,永遠都被大哥壓在下面。
如果大哥是個慈愛弟弟的人就算了,他也不想和親人爭什麼名利,可是他太明白大夫人是怎麼想的了。這一屋子的少爺小姐,只要不是她生的,基本上都不會有好下場。
等到大少爺繼承了柳家,說不定等待他們的就是被趕出去的下場。那些側室生的小姐們,恐怕也只會找個有利可圖的人家,無論老醜都會嫁過去。
古嫿現在明白了,原來這個四少爺是覺得師父教得不好,受了欺騙啊。不過也是,練了這麼多年了。居然還只能像個小孩子一樣花拳繡腿的,換誰誰也鬱悶。
“少爺,你要是想學武功,我可以教你。”
“住嘴!你這個丫頭。說些什麼呢?”齊柯瞪了她一眼,似乎她說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柳封棠滿臉痛苦的轉身看著她。
“你教我?我已經浪費了這麼多年,還有多少餘地可以趕上呢?大哥他已經練了那麼多年,他的師父也必定是大夫人請的最好的。我還有什麼資格和時間去和他比?”
古嫿皺眉的看著這個四少爺。她之前聽鶯歌說起過,四少爺為人謙和,也從來不為難下人,只是總是被大少爺二少爺欺負。
四少爺小時候很是聰明,有一次寫了一篇好文章,學堂的夫子大為贊賞,還在老爺面前誇贊。可是後來夫人死了,四少爺之後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大少爺總是會找他麻煩,新的夫子也不喜歡他,總是責罰他。鶯歌心疼四少爺,有的時候就會在他罰跪的時候給他送些吃食。
古嫿覺得這個可憐的柳封棠人品性格還是不錯的,今天上午的時候,她不小心摔壞了一塊被齊柯奉為寶貝的墨塊,柳封棠也只是嘆息一聲,和她講了那塊名貴的墨的來歷,並沒有責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