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發現,就使金寶珠感到很詫異了。
看看這個衣服上滿是血汙和沙塵的人。誰能想到,在一刻鐘以前,他穿著一塵不染的潔白衣服,傲然的站立在一眾靈修中,也是能睥睨一切的貴公子。可是現在看來,這位貴公子簡直是在行路途中,突然遭了劫匪的落魄樣子。
就白璧成此時的樣子來看,金寶珠實在搞不懂,他有什麼好得意的。而且,白璧成跟他一起掉到了大荒裡,不就是意味著,這條最容易找到出路的方法斷絕了。
“我以為,我們能掉在一塊地方的可能性,不亞於世界上長出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金寶珠由於失去了能夠快速走出大荒的方法,所以對白璧成說話的語氣帶著三分火氣。而且她可以肯定,白璧成之所以會出現在她面前,絕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白璧成在被彈出秘境的時候動了手腳。
“世界上的確找不出兩枚相同的樹葉,可是相似的卻有很多。我們也只是掉落的距離相近而已,並沒有完全重疊,我從掉落的地方走到這裡來,就花了一刻鐘的時間。”
早已不算少年的白璧成心裡知道,無休止的辯駁下去,只會增加跟你對話之人的怒火,所以在稍加解釋之後,他就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來說點有意義的吧,看看怎麼走出大荒。”
金寶珠說,“我是沒什麼好辦法了,你要是有辦法,那就快點說出來吧。”
金寶珠的話中其實還隱藏了一個潛臺詞,她雖然沒有好辦法,但是她有一個笨辦法。
她的本體能夠將靈氣吸引到她周圍,如此她就可以透過靈氣流動的方向來判斷出那裡是靠近大荒外圍的方向。
可是這個方法有許多的缺陷,首先就是會在白璧成的面前暴露自己。其次就是大荒的靈氣太過稀薄,就連金寶珠的能力,想要凝聚出足以辨別方向那種濃度的靈氣,也需要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三天時間,可是這三天中彙聚到她身邊來的,肯定就不只是靈氣了,還會有隨著靈氣而來的大量荒獸。
金寶珠已經打定主意,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用聚集靈氣來尋找方向的辦法。因為在大荒中聚集起來的靈氣,甚至比不過一個普通的凡人村莊,除去用來找方向,別無他用,實在得不償失。
反正金寶珠連萬不得已的底線都訂好了,只有在金烏風暴到來之前的一個月還沒有找到出路,她才會暴露自己。可是在沒有達到她的底線之前,她絕對不會將這個辦法告訴白璧成。
相比於金寶珠的私藏,白璧成顯出非常有成算的樣子,他對金寶珠說,“你放心,最多半個月,我一定帶你走出大荒。”
可是白璧成食言了,整整走了兩個月,白璧成儲物袋中的三瓶辟穀丹,已經只剩一瓶了,水也只剩下半壺。以至於這五六天白璧成都沒有喝水,全都讓給金寶珠喝。
剛開始白璧成是很有信心的,畢竟他是陣法大師,就算修為低微,就算天機遮蔽了方位,他也有許多能確定方位的陣法。
既然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大荒,那麼白璧成最先就是借天陽精火為自己所用的赤陽陣。既然要借用太陽真火,那找到太陽的方位就很容易了。
想起來容易,可是當白璧成真正翻開自己的儲物袋準備動手的時候,才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容易。原因是材料不夠,赤陽陣畢竟是高階陣法,而靈者期的白璧成只有一大堆低階材料。
這就是突然從富翁變成乞丐的不便之處,改不了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真到需要掏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錢。
失望的看著手中的一堆低階材料,白璧成精簡了又再精簡,才終於做出了一個微型赤陽陣。
拿著手中的低階陣盤,白璧成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羞愧的對金寶珠說,“這個陣盤只能在有太陽光的時候能用。”
金寶珠有些疑惑,問道,“那我們可以白天趕路,晚上休息,我不怕熱。”
“可是白天太陽會繞著整個修靈界轉一圈,我們如果跟著走,就是在原地轉圈子。所以我們每天只有日出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來,日落太陽還沒有完全沉下去的時間趕路,每天加起來只有半個時辰。”白璧成無奈解釋道。
走走停停,白璧成和金寶珠在大荒裡逗留了兩個月,期間免不了要跟荒獸交戰。當然,如果不是成群的荒獸襲來,都是白璧成率先出手消除障礙。
所以當金寶珠和白璧成在兩個月後,遇到第一個人的時候,對方便誤會金寶珠是一個小姐,而將白璧成看作金寶珠的護衛。
因為金寶珠的衣裙是她化形時本體所化,所以兩個月來纖塵不染。可白璧成就倒黴了,因為換洗衣服都在秘境裡扔了。他只有身上的一件衣服,穿了兩個月。雖然有清潔咒,可是在沒有水氣的大荒裡,清潔咒只能去除異味,沒辦法去除汙漬。在經過各種荒獸的血液洗禮之後,這件衣服呈現出灰褐紫藍的色彩,反正就是看不出本色。
沒辦法,荒獸的血顏色多種多樣,比如剛剛被白璧成殺死的這窩蛛獸,就噴濺了許多藍色的血。
而那個被白璧成從蛛獸的口中救下的少年,只是禮貌而矜持的對白璧成點點頭,就掛著明晃晃的笑容跑到金寶珠跟前對她說,“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