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和鄔漁約好了一起去,可是卻又因為其他的工作無奈失約,這一拖就拖過了影像科體檢的時間。
急診科辦公室裡,接連有人道:“今天我那6床得請個面板科的會診了。”
“8床得開急查,那誰……我學生呢……來來來,趕緊,寫個ct單,別忘了加di。”
“老陳,主任說了,你那18床得做個疑難病例討論啊。”
你一句我一句,辦公室裡有些吵嚷,卻又氣氛緊張,每個人都有著做不完的工作,進出門都恨不得能漂移著到目的地。
等到忙過了一陣,大家的醫囑都開得差不多了,林平儒忽然問了句:“咱們科體檢是不是這兩天就到最後期限啦?”
眾人靜了瞬間,柳瑜咳了聲,忍著笑道:“是,而且過兩天就全院都結束體檢了,再不去就過期啦。”
頓時就一片吐槽聲起,陳國丘捏著一張片子迎著光看著,慢悠悠的嘆氣道:“做什麼體檢,不用做我都知道我一身病,脂肪肝就跑不了。”
“以後別吃了,光幹活消耗體力和脂肪。”李權笑嘻嘻的使壞道。
蘇禮錚忙完手裡的醫囑,起身讓開座位給學生寫病歷,端了水杯聞言笑道:“那脂肪肝還沒好呢,就得給他推高糖。”
正說著笑,門口就有個陌生的男聲冒了出來,“請問,柳瑜醫生在嗎?”
眾人俱是一愣,又齊齊望向門口,見門口站了個似乎有些陌生的同事,一時間就又面面相覷。
蘇禮錚反應還算快,只片刻就想起了對方是誰,忙笑道:“是彭醫生啊,柳醫生在的。”
他轉頭望了眼面色有些不尷不尬的柳瑜,喊了聲她:“柳醫生,彭醫生找你。”
柳瑜面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彷彿是被她硬扯出來的,應了聲就起身走了出去。
待得兩人走開,陳國丘摸著下巴道:“這位是心內科剛來的那位博士罷?”
蘇禮錚點頭應了聲是。這位彭醫生才來了沒兩個月,大家雖然從各處聽聞風聲說心內科多了個人,但始終是沒見過。
醫院這塊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編制和沒編制的職工加起來也有幾百上千號人,還不包括在讀的研究生博士生和住培生等,大把的人是聽過名字而沒見過真容的。
即便是請會診,各人也都有自己習慣請的醫生,若不是前次蘇禮錚有個病人急需心內科會診偏常請的幾位主任和副主任都沒空,他只好請當天的值班醫生,這才認得了這位新來的彭醫生。
陳國丘就又問:“那彭醫生和咱們科柳醫生什麼關系,看起來彷彿不簡單啊?”
蘇禮錚心裡暗笑他觸覺靈敏,只這一會兒就看出了這倆人之間的關系不單純。
就連他也是聽硃砂說起才知道,原來彭醫生就是柳瑜那位在回國之前就分手了的前男友。
蘇禮錚當時對此將信將疑,“你聽誰說的?”
“當然是他們科的人說的呀,有人看到彭醫生的書裡夾了張照片,上頭是他和一個女孩子親密的合照,後來有天遇見柳醫生,突然就意識到柳醫生就是那照片上的女孩子。”硃砂信誓旦旦,將聽來的訊息竹筒倒豆子似的告訴他。
他聽完,點點頭哦了聲,又笑著嘆口氣,“不是很忙的麼,你怎麼還有空去聽八卦?”
“啊呀,是秋姐姐先聽人說的,吃飯的時候就悄悄跟我們講了。”硃砂不以為意,甚至辯解起來,“再說了,知己知彼難道不應該麼,萬一人家還那啥呢,就有人給他們介紹物件了,多不好呀。”
“用得著你給人家操這心。”他當即就伸手點了點她額頭,又哭笑不得的回了一句。
硃砂站起身來要回房間,邊走邊講:“我憂國憂民不給啊?”
說著又停下來,轉過身來望著他,眼神很是意味深長,“聽說工會要準備組織單身的同事聯誼了,還有市醫院的一起,你醒目點啊。”
說著她就轉身走了,直到現在蘇禮錚再想起當時的情景,都忍不住想要笑,她話裡未盡的意思如此明顯,他不需要細想就能體會了。
“這不大清楚,興許是從前認識的罷。”他不欲傳人私事,便隨口應了一句。
陳國丘聞言也不追問,因為有更加需要他關注的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