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臉的漫不經心和睏意,蘇禮錚又嘆了口氣,“你昨晚做什麼去了?”
“……嗯,睡不著。”硃砂綁頭發的手頓了頓,含糊的應了句,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昨晚想了一晚亂七八糟的事。
蘇禮錚匆匆扭頭掃了她一眼,看見她紮個頭發紮半天沒紮好,來不及吃帶出了門的豆漿和包子就放在面前的中控臺上,忍不住就又想嘆氣。
他回過頭,忽然覺得這兩天自己嘆的氣有些多,還幾乎次次都跟她有關,照這勢頭發展,他怕是要隨身攜帶逍遙散才行了。
硃砂可不管這個,只覺得頭昏腦漲,做什麼都慢吞吞的,車子到了醫院門口靠邊,她還有一個包子抓在手裡,當即就把包子往蘇禮錚懷裡一塞,推了車門就要走。
“你就吃一個啊?”蘇禮錚握著方向盤,一面排著隊等刷卡進入大門,一面提高了聲音問她。
外面車來車往,硃砂似乎沒聽清,回頭看了他兩眼才反應過來,搖搖頭道:“不吃了,你吃罷。”
說著她就迅速走遠了,彷彿遇上了熟悉的同事,蘇禮錚的車子進入大門往停車場開去的時候,透過車窗,看見她和另一個人邊說邊笑的往大樓裡走。
才過完年沒幾天,門口的紅燈籠還高高掛著沒摘下來,電子顯示屏上紅色的“歡度新春佳節”標語還在滾動播放,救護車的聲音從遠到近疾馳而來。
蘇禮錚抬手看了眼手錶,差十分鐘到八點,年後有了新的排班表,今天是他的夜班,前面那個夜班當班的換成是柳瑜了。
他才走進辦公室的門,就看見柳瑜急匆匆的擦肩而過,李權撓著頭苦笑道:“小柳說她昨天一晚都沒閤眼了。”
蘇禮錚哦了一聲,沒覺著有什麼奇怪的,李權想說的恐怕不是這個,於是便不說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講。
果然頓了頓,李權就道:“老蘇,你說我們科是不是風水不夠好,怎麼每個人都這麼黑?”
“按你這演算法,全國的急診科醫生都黑。”蘇禮錚這時終於嗤笑了一聲,調侃道。
林翔從外面進來,一面走一面低聲吩咐學生準備好一會兒主任查房要看的病歷和檢查單,抬頭看見蘇禮錚,問了句:“老蘇來了,怎麼今天這麼晚?”
蘇禮錚往常一班在七點四十分之前到科室,今天的確有些晚了,可是想想原因,他又只能嘆氣。
他一面迅速的看著新出的化驗單結果,一面無奈應道:“還不是我們家那個小師妹,我早飯都吃好了她才起來,這不就晚了。”
聽到他對硃砂的稱呼,林翔稍稍愣了愣,覺得有哪裡不一樣,可是又說不上來。
林翔看了眼一臉淡定平靜根本沒覺得有任何懊惱不滿的蘇禮錚,那種怪異的感覺又冒了上來,可是他同硃砂的關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又說不上他的稱呼有問題。
他甩了甩頭,將這些想法甩出腦海去,聽見門口有人喊:“交班啦!”
他就喊了聲蘇禮錚:“老蘇,開會了。”
蘇禮錚從椅子上站起來,和他一起往外走,忽然就嘆了口氣:“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就這麼放肆,大半夜不睡覺,是要修仙?”
自認已經是老人家熬不得夜的蘇醫生,此時十分不解他家小師妹為什麼晚上會睡不著,又沒聽說輪到她講課,哪來的壓力。
林翔一臉黑線的看著他,“老蘇,你不要我們喊你老蘇你就覺得真的老了,你和你小師妹代溝沒那麼大,真的,今晚你也得熬夜。”
“我那是迫不得已。”蘇禮錚很淡定的反駁道。
因為晚上要上夜班,蘇禮錚下午是休息的,中午將霍女士準備的飯盒送去給中午不回家的硃砂,回到盛和堂後一覺睡了一個下午。
到了下午下班的時候,他準時出現在辦公室,等他和白班交完班從病房回到辦公室,硃砂已經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