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中的原因為何,他來不及更加仔細去想,只匆匆換過衣服,然後和硃砂一道出門。
因為還在過年,硃砂穿得很是喜慶,紅色的呢子大衣裡穿著一件鵝黃色的連衣裙,灰色的小羊皮高跟鞋踩得地面發出嗒嗒聲,腰肢輕擺,身姿婀娜。
蘇禮錚不動聲色的欣賞著,心裡頭那點本以為早就過去了的失落又冒了出來,促使他輕微的哼了聲,道:“回去換一件衣服罷,外面冷。”
“很厚的,你摸摸你摸摸。”硃砂眨了眨眼睛,揪著衣襟就要湊過去。
蘇禮錚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了,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好半晌才回過神,咳了兩聲清清嗓子,佯裝淡定的說了句:“知道了,走罷。”
硃砂眨了眨眼睛,跟在他後面捂著嘴偷偷的笑了起來,蘇禮錚似有所覺,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卻只看見她很愉快的沖自己笑了笑。
吃飯的地點約在常去的正佳廣場,說是要去吃臺灣菜,硃砂和蘇禮錚到時,她的同學方棉早就在那裡了,和她坐在一起的,是一位硃砂沒見過的清秀男生。
雖然彼此都知道是來做什麼的,卻還要裝作不知道,由得方棉來給他們互相做介紹,不過蘇禮錚的出現倒是有些出乎方棉的意料。
“這位是?”她看了眼蘇禮錚,又詢問似的望向硃砂。
硃砂連忙道:“這是我家師兄,叫蘇禮錚的,給我爸當了二十多年徒弟了,現在是我們醫院急診科的醫生。”
蘇禮錚順著她的介紹禮貌得對另外兩個人笑著寒暄了兩句,才剛停下,就聽見方棉的同事忽然多說了句:“我彷彿見過蘇醫生的,在去年八月左右的省醫學會論壇上。”
蘇禮錚笑著點點頭應了聲是,一面給硃砂燙碗,一面道:“這也是我們的緣分。”
有他代勞,硃砂便縮著手坐在一邊和方棉閑聊,方棉看看她,又看看蘇禮錚,然後轉過眼去和硃砂繼續講話。
這場相親自然是沒成的,整個吃飯的過程中,那位清秀帥哥和硃砂根本沒說幾句話,全程是他和蘇禮錚相談甚歡,硃砂則和方棉憶當年。
也正因如此,盡管沒有達到最初相約的目的,但本質上不失為一次十分愉快的晚餐。
飯後各自道別,硃砂有心想和方棉聚得久一點,卻又怕蘇禮錚覺得無聊,加上方棉還要回家看孩子,於是便原地告別對方。
大年初五的商場生意興隆,到處都是迎春的花卉和橫幅,還有中國結和小燈籠,入目盡是喜慶應景的紅。
硃砂和蘇禮錚起先是漫無目的的在閑逛,一面走一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可晃著晃著就開始專門挑服裝店進去了。
按照硃砂的說法,是:“女生的衣櫃永遠都缺一件衣服。”
蘇禮錚無奈,只好捨命陪君子,在店員殷勤的“裡面有沙發您可以坐著等”的招呼聲裡,一面打量著店內陳設,一面等硃砂去試衣。
女裝店裡美衣琳琅滿目,彷彿是個巨大的更衣室,他忽然想起硃砂一度沉迷的某換裝遊戲,唯一的活動就是給角色搭配衣服,她能坐著玩一整天不動的。
不由得苦笑,難怪服裝店裡總要設定等候區,有椅子或者沙發供人休息等待,既是為了目標客戶,也是為了客戶們的等候者們著想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硃砂終於從更衣室出來,在他面前興沖沖的轉著圈,問道:“怎麼樣,好不好看?”
水綠色的荷葉袖連衣裙長度只到膝上十公分,恰到好處的露出了線條好看的膝蓋和筆直的小腿,裙子是素色的,除了精緻的滾邊外再沒有多餘的紋飾圖案,只有左邊心口處有一枚珍珠鑲嵌的水滴狀胸針。
修身的剪裁將硃砂玲瓏的曲線很好的展示了出來,蘇禮錚盯著她看了片刻,彷彿有些不情願的點點頭:“挺好看的。”
硃砂眨了眨眼,看見他眼底與言語相反又不容錯辨的欣賞,忍不住喜從心起,喜滋滋的低著頭打量著自己,又去穿衣鏡前晃了晃,開始接受導購小姐舌燦蓮花的贊美。
買了衣服,就會為這件衣服配一雙鞋,然後又得配一個包,很多女孩子的錢就是這樣花出去的,蘇禮錚在硃砂要去看包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了句:“穿得再美,還不是得穿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