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錚腦子轉得慢了,沒反應過來它話裡是什麼意思,只覺得她笑得燦若春花,有著別樣的好看與快活,於是也跟著笑了起來。
硃砂望了他一陣,覺得他有些難得的傻氣,愣了愣,又將頭別開,望著另一邊的車窗外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到了第二天,下班後急診科除了值班的,全都去了事先預定好的酒店。
洪主任將這次年會定性為科室聚會,不乏有人拖家帶口的來,互相也都不陌生,因為幾乎都是同醫院的同事。
“禮錚,好久不見了。”蘇禮錚才到,就有人同他打招呼。
他忙轉頭看向來人,原來是陳國丘的太太,陳太太姓夏,倒不是同事了,而是在省衛計委工作,同陳國丘是大學同學。
“嫂子好。”蘇禮錚點點頭,抬手拍了拍硃砂的肩膀,介紹道,“這是我家小師妹,上次丘哥給你拿的膏方,就是她爸爸看過的。”
對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轉臉去看硃砂,語氣誠懇的道謝:“多謝,那方子吃著特別有用,前天我還講看什麼時後託一下禮錚的人情,去他師父家給把個脈,你爸爸有沒有空?”
硃砂抿著唇笑了笑,道:“你哪天去都行的,盛和堂還有幾位老大夫,脈息也很準的。”
“多謝……”才說了兩句,就有人來打斷了。
“朱醫生也來啦?”李權拎著一瓶酒走過來,拉著蘇禮錚往裡走,“走走走,喝酒去。”
一面走一面還不忘跟硃砂調侃道:“暫時借你家師兄去一下啊,吃完飯就還給你,你就跟著你陳家嫂子玩去罷。”
蘇禮錚不肯,非要將硃砂帶著,這裡許多人她都不熟,心裡多少有些怕她會害怕。
李權卻嘖了聲,揶揄道:“這也擔心,我看你不如把她拴在褲腰帶上罷?”
只這一句話,就成功的將蘇禮錚和硃砂齊齊鬧了個大紅臉,硃砂忙擺手道:“你們去喝酒罷,我自己可以的。”
她說完轉身就要去柳瑜那邊,一堆人裡,男人們都喝上了,她也就跟柳瑜熟些。
蘇禮錚有些訥訥,有心想不讓她走,卻又怕李權說出些什麼來,他倒沒事,就怕別人多想,還沒講話,陳國丘的太太就已經趕緊來將硃砂帶走了。
已經開始上菜了,柳瑜正提著筷子,忽然發覺旁邊坐著的是硃砂,她驚訝的轉頭看看背後那桌上的蘇禮錚,回頭問硃砂:“你怎麼沒和蘇醫生坐一塊兒?”
硃砂正在拆筷子的外包裝,低著頭哼了聲,說了句:“男人們喝酒啊,喝多了都愛吹牛皮,怕我在旁邊不好說話呢!”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夠蘇禮錚那一桌跟她們挨著的這邊幾個聽個分明,蘇禮錚也在其中。
他端著酒杯的手頓在了半空,還沒來得及猶豫,就又被李權和陳國丘勸著將酒倒進了嘴裡。
一群男人圍成桌吃飯,勸酒總是少不了的,洪主任來之前就讓大家放開了肚皮吃喝,卻沒說人全都醉死了萬一科裡有什麼急事要怎麼辦,所有人就當預設留守夜班的杜永明重任一肩挑。
硃砂這邊全是女士或者女學生,白酒是不愛喝的,紅酒也只小酌,硃砂抿了兩口意思意思,再勸就不肯喝了,心裡撇著嘴,同人笑著解釋道:“待會兒我還得撈我師兄回去呢,不能喝了。”
旁人聽了就笑,也不再勸,上來的那瓶高檔白酒一直沒開,她吃飯吃到快飽了,回頭看一眼喝得正熱鬧的那桌,起身拎著白酒就過去了。
“喲,朱醫生這是來跟我喝酒的?”陳國丘喝得滿面通紅,眯著眼沖硃砂笑。
硃砂站在蘇禮錚身側,低頭就能看見他同樣發紅的臉連耳朵都紅了,她將開瓶器往酒瓶蓋子上一扣,道:“我可不和你們喝,就是怕浪費。”
說著她倒先給蘇禮錚斟了杯酒,又道:“你們少灌點我師兄,他這麼重,我扛不回去的。”
她的話令整桌人都鬨堂大笑,蘇禮錚也無奈,她這是言行不一,說著這樣的話,手裡倒酒的動作可不見絲毫的猶豫和停滯。
蘇禮錚最後果然喝醉了,李權說的時候硃砂還有些不信,因為他的眼睛實在太亮了,面容又平靜,聽見李權說的話時還笑了笑,卻沒有反駁,更沒有想有些人醉了的那樣喊著自己沒醉。
她正猶豫,還留了一絲清醒的李權就解釋道:“老蘇醉的時候特別聽話,你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你試試就知道了。”